房卿九上前一步,擋在房如甯的麵前,身體靈活的一偏,老太太扔過的花瓶從麵頰不遠處擦過,啪的一聲摔在地麵上,碎的四分五裂。
她望了眼地上破碎的碎片,微揚起下巴,眼神淩厲。
老太太慌得一比。
明明就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怎會有淩駕於眾人之上的眼神?
這種眼神,就像是站在權利最高處,曾經踏著滿城鮮血,負手而立的俯瞰天下,令文武百官俯首稱臣的氣勢。
而她望著自己的眼神,猶如望著螻蟻。
這一瞬間,老太太意識到很重要的一點。
其實從房卿九入府的那一刻,她就從未瞧得起房府,也從未瞧得上房府的任何一個人,更加從來沒有把他們的算計放在心上。
她不是拿他們沒有辦法,而是不屑!
她將房府眾人當做螻蟻,根本不屑與她們為敵,甚至可以說,在房卿九的眼裏,房府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成為她的對手。
老太太想通過來,頓時明白了。
難怪她一直就在納悶,既然房卿九敢對她下藥,為什麼就不直接要了她的命一了百了?
原來,這才是症結所在。
茵姨娘見房卿九關鍵時刻下意識護住房如甯的行為,心中生暖,對房卿九的感激也更上一層。
先是慧覺寺房卿九帶著房如甯拜師學藝,現在她又處處維護,就足夠茵姨娘把她當菩薩供起來了。
她的甯兒,沒有看錯人,房卿九值得她以命相搏。
房添壽見到房卿九,又見老太太竟然衝著房卿九發火,再一想到鎮國公府這四個字,外加上天邑書院的名號,頓時覺得老太太越老越糊塗。
即便不待見房卿九,也不能甩臉子。
他咳嗽幾聲,開口讓房卿九與房如甯進來:“去坐下吧。”
房卿九收回目光,拉過還處在震驚和心灰意冷當中的房如甯,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凝芝跟綠嬛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瞅著房添壽:“老爺,求求您,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我們的清白之身都給了您,也不求名分,隻希望能夠保住我們一條賤命!”
黃氏怒不可遏,直接一人給了一巴掌:“賤人,你們莫不是忘了,是夫人我讓你們去伺候大公子的。結果呢,你們竟然敢背叛我,爬上了老爺的床!”
凝芝跟綠嬛無力反抗,隻衝著房添壽一個勁兒求饒。
房添壽風流成性,見不得女人落淚,尤其凝芝跟綠嬛又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容色上佳。再看黃氏跟個潑婦一樣的粗魯,嫌棄的皺眉:“你鬧夠了沒有!”
黃氏停下動作:“……”
她轉過身,憤恨的瞪著房添壽,哭得不能自己:“房添壽,我這一生,就是被你毀了!”
房添壽冷哼一聲,覺得黃氏貪心,毫不知足:“你別忘了,你嫁給我這麼多年,是我在外奔波,給你夫人的權利榮耀,讓你掌家理事,給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自認他做的不錯了。
偏偏黃氏還為了這點事情斤斤計較,斤斤計較就算了,還動手砸了他!
黃氏坐在原位,聞言冷笑一聲:“照你這麼說,難不成我就不勞累了嗎?這麼多年,我一個婦人,拖著身體操持一大家子容易嗎?沒有我的辛苦付出,你哪來一雙優秀的兒女!”
“……”
老太太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氣的身體都在發抖,她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