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其實她內心是不反抗跟下藥之人牽絆一生的。
她在意的,是被身邊人算計的隔閡。
這種隔閡,不會讓她憤怒到想要殺人,但心裏就像是被一塊石頭壓著,堵得慌。
房卿九回過神來,才問:“可有解決之法?”
汲隱慢悠悠的添滿一杯茶,嘴角一勾,眼底伸出閃現一絲懷念,吐出一個讓房卿九差點吐血的答案:“其實衫寶留在你的身邊,就是想要研究出解決之法,我相信我徒兒的本事,能讓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辦法的,一定是沒有解藥的。如果說,你非要我告訴你一個解決之法,很簡單,跟對方成親生娃吧。”
她身體裏的藥物本是相思之物,留著也不會有壞處。
再說她也不是沒有情感方麵的念頭,所以,幹脆成親生娃,跟對方牽絆一生算了。
房卿九:“……”
她暫時沒沒往成親生娃這方麵想。
不過如果這件事情不被拆穿,房卿九覺得,她應該還會跟容淵往那一方麵發展下去。
然而被人算計的感覺,悶悶的纏繞在心間,壓得她呼吸難受,總想要把這口氣宣泄出去。
她是個追求自在快活的人,從來不喜歡庸人自擾,給自己招惹一堆解不開的難題。然而這次,遇到容淵,便是她活了兩輩子加起來無法解決的難題。
要按照汲隱說的嗎?
她很清楚,她暫時是做不到的。
回想過往種種,他一步步的接近,其實都在容淵的計劃當中吧。
突然深夜闖入她的閨房,鳩占鵲巢的留下來與她同塌而眠,不過都是他在借此機會作為掩飾罷了。再到慧覺寺,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包括婚書。
現在,房府的人都知道,她跟容淵之間的事情了,她還在容淵的蠱惑下簽了婚書。
這一步步,算計的毫無漏洞。
該誇讚容淵的絕頂聰明嗎?
汲隱再喝完一杯茶,也沒了留下的興致,便轉身往外走去。
小窗外,雨聲淅淅瀝瀝,成串的水滴從屋簷低落在濕潤的地上,聽得房卿九的心緒有些煩躁。
房卿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然問:“藥物能夠控製人的感情嗎?”
汲隱停下腳步,微微揚了揚頭,留給她一個高大的背影,聲音清晰有力:“藥物或許能夠控製人的身體,也能夠令人理智迷失,但感情,是藥物無法控製的。”
“……”
所以,她喜歡容淵,是她的感情,而非藥物的驅使。
房卿九想,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也需要發泄一番。
她拿過房內放的清世,出了禪房。
蘭茜守在外麵,見她神色不好的拿著劍離開,又看了眼外麵的雨勢,邁步想要追上去,卻怎麼也追不上:“小姐……小姐……”
經過拐角的走廊時,撞到了衫寶,兩人紛紛哎喲一聲。
衫寶捂著腦袋,一臉怨念:“蘭茜姐姐,你這麼急急忙忙的是要做甚啊,把我腦袋撞得疼死了。”
蘭茜也捂著額頭,疼的皺眉:“衫寶,你快去找小姐,我看她臉色很差,拿著劍往姑爺住的禪房去了,我擔心她跟姑爺出事。”
衫寶揉了揉額頭,問:“阿九跟什麼人見過麵?”
“就是那位給孔先生看病的汲隱先生。”
“……”
衫寶沒膽子跟過去。
看樣子,阿九是猜到了,所以才會跟師傅單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