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風分神的看了眼趴在窗口的房卿九,繼續研墨。
公子不說話,他也不敢隨便開口。
房卿九欣賞完他書寫時的美景,想到采摘來的一束花朵,往前一送:“衫寶說,她師傅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看著花笑,所以,我剛才特地去給你找來了鮮花,鏡之,你可喜歡?”
“……”
他寫完一個字,動作微頓,又繼續寫。
她連討好他的方式,都是一如既往的奇葩。
他是男子,怎會喜歡鮮花這樣女氣的玩意兒?
但是話說回來,容淵本人真沒什麼特別的喜好,她也隻能夠瞎來一通,還能讓他的心情沒那麼鬱悶。
至少,她還知道費盡心思來哄他。
此舉,多少讓他心裏舒坦一點。
房卿九見他不理會自己,也不生氣,要是換成旁人,她的暴脾氣就展露無疑的,可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隻要麵對容淵,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脾氣。
這一點,讓她也驚訝。
以前,她把容淵當成孩童來對待,但是耐心也絕非一般,換成旁的孩子,她果斷把人丟出去。
獨獨麵對容淵的時候,不管他甩不甩臉子,她都能死皮賴臉的湊過去。
她用指尖戳了戳五顏六色的花朵,拍著馬屁:“采花的時候,我覺著花嬌嫩好看,但是放在你麵前一對比,我覺得,鮮花黯然失色了。”
“……”
疏風眼角一抽,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練字的公子,意外的發現他竟然沒生氣。
也對,公子對房小姐本來就格外的寬容,就算房小姐把他比作花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房卿九站在窗口處,見他還是不準備放她進去,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便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哈欠響起。
“哈欠——哈欠——”
容淵:“……”
“哈欠——哈欠——”
房卿九痛苦的皺著眉頭,一臉虛弱的瞧著容淵,朱唇一扁,雙眼水汪汪的,像是一汪清泉,又像海棠泣珠般要哭出來:“鏡之,你瞧吧,我這小身板還在成長當中,果然經不起冷風摧殘,你真的忍心我繼續站在這裏被冷風無情的摧殘嗎?”
疏風:“……”
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就算要裝虛弱可憐,你至少得敬業一點,把你那一臉紅潤的好氣色弄得蒼白些吧。
容淵眼底滑過無奈的笑意。
對於李嘉和,他始終都是介意的。但對於房卿九的死纏爛打,他又無比享用。
她玩的這些小把戲,說到底,無非就是想要吸引他的目光,讓他不要因為今天的事繼續生氣罷了。
然而,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畢竟李嘉和存在一日,他都無法放心。
但隻要她如今晚這般鍥而不舍的哄他,留著李嘉和倒也沒那麼難受了。
房卿九見他還是沒有反應,更加誇張的打著噴嚏,甚至還用兩指捏著鼻子,一臉‘我要馬上流鼻涕’的表情:“鏡之啊,我很難受,可能已經生病了。”
“……”
被她如此吵鬧,別說疏風沒心思研墨了,就是容淵也沒辦法再繼續無視她的存在。
他放下狼毫,看了她一眼。
疏風也停止了研墨的動作,識趣的退下去。
公子跟房小姐卿卿我我的,他一個礙眼的留在這裏算是怎麼回事兒。
作為公子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他要做的,就是時時刻刻都要在第一時間內判斷出形勢,從而做到隨機應變,看準時機該退則退,該進則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