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生活,是閨中女子所沒有經曆過的,也是忌諱。
但這也苦了正在長身體的房卿九。
酒樓共兩層,第一層樓用水墨蘭花圖的屏風,將每一桌隔開。在一樓的中央,空出的地方主要是彈琴唱曲兒的,以供來往食客消遣。
第二層便是雅間了。
一般女子前來,大多去了二樓。
小二上了一壺泡好的花茶,笑著報上了十來道招牌菜,房卿九想了會兒,最終點了兩個素菜,再要了湯,兩個葷菜,以及寶安酒樓有名的烤乳鴿。
菜上齊,色澤誘人,香氣四溢。
房如甯拿著筷子,見這麼多菜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下筷:“堂妹,會不會點的太多了?”
房卿九拉過蘭茜坐下,在外麵,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她拿著筷子,把切割成小方塊的烤乳鴿最肥美的腿部夾了一塊放碗裏,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肉鮮味美,入口嫩滑:“多嗎?我覺得還不夠,準備再讓小二上一盤烤乳鴿呢。”
房如甯夾了一筷子烤乳鴿:“……”
蘭茜吃了幾口,就見房卿九果真又叫來小二要了一份:“我觀察了一下,烤乳鴿的味道很不錯,做法不複雜,小姐喜歡的話,待我回府研究一番,再做給你吃。”
房卿九滿足的笑了,暗道有一個精通廚藝的人跟在身邊就是方便。
小二端著剛出鍋的第二盤烤乳鴿上來,剛空出一隻手推開門,一抹靈活的身影則像隻猴兒似得的鑽了進來。
房卿九放下筷子,倒了一杯沁香撲鼻的花茶,衝散嘴裏乳鴿的肉香味,看了眼找準空檔便鑽鑽進來的小乞丐。
準確的說,是一名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子。
女子披散著頭發,無一飾物,衣衫大大小小沾了汙點,圓潤似蘋果一樣圓嘟嘟,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染了灰,烏黑的眼珠靈動,格外的精靈古怪。
小二手裏端著熱氣騰騰,切割成方塊的烤乳鴿,望著突然出現的小乞丐:“你怎麼進來的?”
小乞丐摸了摸鼻子,眼睛滴溜溜的落在小二手裏的那盤烤乳鴿上,而後饑餓的伸出小舌頭,饞貓似的用舌頭舔了舔幹幹的唇:“我看見你開門,就進來了。”
小二:“……”
房如甯跟蘭茜吃得差不多了,紛紛停筷。
蘭茜盯著小乞丐上下打量:“你是誰?”
小乞丐看了眼房內的三人,視線冒光的落在房卿九的臉上,驚豔過後,又繼續盯著那盤老乳鴿咽口水:“我叫衫寶。”
她說完,兩隻手在衣物上擦了擦,指望能夠把髒兮兮的小手擦幹淨,卻怎麼也擦不幹淨,隻好抬眸,祈求的盯著小二:“這位小哥,我餓了兩天,滴米未進,你能不能給我一碗飯,些許青菜,再加兩塊肉?”
小二:“……”
要飯的還這麼多要求?
他想到寶安酒樓的規矩,忽視掉衫寶可憐巴巴的目光,把那盤烤乳鴿放在房卿九麵前的桌子上,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模樣。
“你想得倒美,我沒有通知酒樓的打手把你趕出去,已經很仁慈了。還有,這是客人吃的東西,客人都沒動過,就算是施舍乞丐,也應該是把剩下的給你。”
衫寶想要發火,但一想到身無分文,雙肩一垂,蔫了。
小二顧忌到男女之嫌,沒有伸手把她往外拉,隻是催促:“你別站在這裏打擾貴人用餐了,再不出去,我就通知人把你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