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姨娘麵色一白,她就知道房如甯接近房卿九,會引起黃氏跟房如韻的不滿。然,女兒主意大,她做母親的,除了能跟著一起幹還能做甚?
她扯出笑意,溫聲道:“大小姐,甯兒跟堂小姐親近,也是因為堂小姐初來府中,很多地方需要照顧一二罷了。”
聞言,房如韻的笑容更為諷刺。
老太太低著眉眼,一口一口喝著苦澀的湯藥,仿佛沒聽出來房如韻掀起的火藥味。
她也是一路走過來的,知道這些孩子的心思,隻要不損害到房家的利益,小吵小鬧無足輕重。
再說府中是什麼情況,老太太雖不過問,心裏卻門兒清。
她知道黃氏跋扈,房如韻作風也有些霸道,但她識大體,偶爾的針對,也不過出於小女兒家的心性。
更何況房如韻是嫡出的大小姐,又比房如甯有才有貌,顯然前程更好。
如此一對比,老太太當然會偏愛房如韻些。
房卿九瞧了眼老太太的臉色。
唔~
比昨日好了許多。
她又看著房如韻的嘴臉,怎麼看怎麼刺眼,想起房如甯對她還算不錯,笑道:“二堂姐同我親近是應該的,反倒是大堂姐,似乎不愛同我親近,也從未去院子裏看過我一眼,這讓我有些失落。不過我想,大堂姐肯定是貴人事忙,至於二堂姐親近我麼,我想,大約是二堂姐覺得我太醜了,在我麵前沒有在大堂姐麵前被美得不能直視的奪目感。”
房如韻噎了一下。
房卿九那也叫醜?
她是在諷刺自己容貌不如她嗎?
房如甯既然選擇了房卿九,就做好了跟她一條路的準備,因此房卿九說什麼,她都附議。
“堂妹說的,便是我的心裏話。”
論戲精程度,房如甯也功夫不差,她望著房如韻,豔羨出聲:“大姐姐容貌太美,而我不過蒲柳之姿,每每見到,都會產生一種無法望其項背的距離感。且大姐姐好詩書,以前我粘大姐姐,是因為太不懂事了,且身邊沒有同齡的姐妹說話,打擾了大姐姐的清靜。可如今堂妹來了,我便不再去煩大姐姐了。”
房如甯說完,又盯著房卿九的容貌一番打量,笑了一聲:“堂妹也是調皮,為了不讓大姐姐心生嫌隙,竟說自己貌醜。瞧瞧這張臉,便是整個蘇州都找不出來一個能平分秋色的。”
被人誇讚美貌,房卿九表示,她很歡喜。
房如韻眼中滑過陰鬱之色。
她當初冤枉房卿九偷了簪子,其實也是因為她發現房卿九太紮眼了,再加上房卿九在父親麵前沒有了利用價值,便想出了這個主意。
黃氏伺候老太太喝完藥,眉間一皺,先是警告的瞪了眼茵姨娘,示意她管教好自己女兒,後麵露不愉的瞧了一眼房卿九:“你們嘰嘰喳喳的,會打擾到老太太靜養。”
老太太笑了笑。
房卿九走過去,站在床邊:“我觀祖母氣色大好,應該是不會駕鶴西去了!”
“……”
老太太胸口一疼。
好在被氣得吐了幾次血以後,她的定力長了不少,才沒有當場拉下臉。
黃氏在一旁責備道:“你這說的什麼話,動不動就駕鶴西去的,是在詛咒你祖母嗎?你知不知曉,你祖母昨日吐血,皆因你而起!”
房卿九無辜的看著黃氏,又走到老太太跟前,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委屈的抽抽鼻子:“祖母,阿九就是擔心您,怎麼到了嬸嬸嘴裏,就好像我是罪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