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客套道。
“複印得真好。”
“這墨……真黑。”
唐萱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有多離譜。
完全就是社死現場好嗎。
周圍幾個同事全都憋著笑，埋頭掩飾自己的神情。
唐萱無法，隻能梗著脖子紅著臉回了工位。
真是丟不起這個人。
觀南再度微笑，雖然還是笨拙，但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
哪怕在外人看來，幾次微笑並無區別。
觀南歎了口氣，按住自己的顫抖的手，默默回了位置。
喝了幾口水，平複了一下的心情，觀南才開始繼續手上的工作。
水哥不解：“南姐，你一下子變化這麼大，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許觀南她……”
水哥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吐出那兩個字眼。
“有病。”
觀南眨了眨眼，加快了手上打字的速度，不置可否。
“你覺得最近有什麼大事。”
水哥脫口而出：“能有什麼大事，不就是同學聚會嗎。”
是啊，不就是同學聚會嗎。
觀南嘴角斂著未明的微笑，又道。
“那你肯定知道，許觀南想去同學聚會，絕不是因為她真想去敘舊，而是她想去看……”
水哥自覺接道：“蘇秦。”
“許觀南是絕對不希望，自己用這樣一副糟糕的狀態出現在蘇秦麵前的。”
“所以，許觀南必須撿起自己的社交技巧。”
觀南話音剛落，正好按下了回車鍵。
結果，卻是水哥久久不能回神。
到底還是喜歡了十來年的人，許觀南這個傻姑娘喲。
那天下班，柳曼本想開車送觀南回去，卻意外遭到了觀南的拒絕。
電梯裏隻有觀南和柳曼兩人。
“我去那邊有事辦，正好送你。”
觀南搖了搖頭，態度強硬，說出的話也是清晰異常。
“不用了，我可以坐公交車。”
柳曼沒有看不起公交車的意思，隻是，觀南的狀態還是令她很擔心。
哪怕，她也聽說了觀南早上的改變。
柳曼心裏清楚，早上不過是許觀南為了見蘇秦逼的自己一把罷了。
如果等這勢頭褪去了，又或者，蘇秦……
已經不是從前的蘇秦了。
許觀南又該怎麼辦。
柳曼耐心勸道：“公交車不……”
觀南抬眼看她，看穿了一切，隻能認真說道。
“可是，我想坐公交車。”
公交車上不會有熟悉的人，沒有需要進行社交的人。
哪怕眾人的熱鬧不與她的悲喜相通，卻也能在某種意義上給許觀南想要的清靜。
電梯門打開。
柳曼就知道自己必須要打消這個念頭了。
“那你注意安全。”
“有事電聯。”
柳曼舉起手機靠近耳邊，看著觀南在她之前走出電梯。
觀南回頭，瞧著柳曼，又是一笑。
“謝謝。”
“你也是。”
柳曼沒再說什麼，卻在望著觀南遠去的背影時，陌生地舉起手揮了揮。
做著再見的姿勢。
弧度不大，全都是她情緒最真實的體現。
柳曼垂眸，伸手按下了負一層。
心思莫名。
明明許觀南的狀態看上去更好了。
柳曼卻依舊內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