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舍得讓林誠繼位呢？”煙煙悠悠的繼續說，“畢竟，你自己也知道，他又不是你的親骨肉。你舍得？”
床榻上的老人聲音尖銳的擠出來：“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就是不舍得了。”煙煙咯咯笑出了聲：“當初秦妃的懷孕恐怕就是一場有意的陰謀，隻可惜她生下了死胎，還好父皇手腳麻利，馬上換成了林誠，好一場狸貓換太子的妙計。至於為什麼？我猜，廢了這麼多心思，隻是不想要當時的林昭當上太子。隻是後來母後死了，沒了威脅······”
母子連心，秦妃再笨，也不至於分不清自己生下的孩子是死是活。擔驚受怕二十年，她最後終於像煙煙吐露了實情。
煙煙好奇，到底自己那位逝去多年的母後，以及早早落敗的宗族，到底有多可怕，竟然讓一位帝王絞盡腦汁地對付，做下這等不入流之事。
許久，老皇帝終於平靜下來，他刻薄的刮了煙煙一眼，恢複了平時的冷漠，眼睛裏像是帶了刀子，評價：“你和你母後確實都是及其聰明的人，我早就知道。可是身為帝王，許多事情是不得已而為之，朕是天下的皇帝，心中要裝的更多。你現在覺得我冷血，等到你走到這一步，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句話真是令人不快。
煙煙後退一步，譏諷道：“可你不止冷血，還很愚蠢。”
千言外語，都無法掩蓋他以傷害深愛自己的人為代價，隻為貪婪地獲取更多的掌控權的實事。
“我永遠都不會步你的後塵。”
老皇帝奇異的笑了：“現在林蘊和還小，你大可以通過輔佐他來掌權，將來他長大了，難道你就當真舍得放權？”
“我為什麼要輔佐他？”煙煙一字一頓地反問，“誰說女子隻能躲在幕後垂簾聽政？外麵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這一步，如果無人敢走，那就我來邁出第一步。”
她看也不看他第二眼就轉身離開。
老皇帝想要坐起來攔住她，喉嚨裏塞了濃痰，發出“嗬嗬”的聲音，像個腐朽的枯木。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後徒然的把手垂了下來。
生命中最後的時刻，他周圍圍繞的是一群太監宮女，啞巴一樣一句話都不說。唯一能走動的隻有公主，可她就連做樣子都不肯來，其餘的妃子也早早聽到了風聲，像個鵪鶉一般安靜地各自躲在自己宮中。
“宮中將有一女，地位尊貴，取你而代之。”老皇帝又想起了那個術士的話來，那仙人先前幾次預言都極其準確，最後的預言既是忠告又是詛咒。
一念之差，他下了狠心看著發妻死在生產之中。
又是一念之差，他放任小女兒活了下來。
這就是天意吧。
林燁梁終於閉上了眼，這回再也沒有睜開。
老皇帝已去，新主未立，這本該是最亂的時候。然而如今前太子被囚，大皇子距離千裏之外，而且看起來穩如老狗，並沒有什麼野心。
“你怎麼舍得讓林誠繼位呢？”煙煙悠悠的繼續說，“畢竟，你自己也知道，他又不是你的親骨肉。你舍得？”
床榻上的老人聲音尖銳的擠出來：“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就是不舍得了。”煙煙咯咯笑出了聲：“當初秦妃的懷孕恐怕就是一場有意的陰謀，隻可惜她生下了死胎，還好父皇手腳麻利，馬上換成了林誠，好一場狸貓換太子的妙計。至於為什麼？我猜，廢了這麼多心思，隻是不想要當時的林昭當上太子。隻是後來母後死了，沒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