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啊,你這究竟是怎麼弄的?跳崖了啊弄成了這樣?”
君袍看著渾身沒有一塊好肉,被止血的麻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的嚴嚴實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君衫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我,我隻是睡醒了口渴想出去叫下人給我添些茶水來……”君衫艱難的解釋到,“然後就被大姐揍了一頓……”
君袍大驚,謔的站起身來道:“什麼?!大姐怎麼能這樣不講理!竟然隨便拿你出氣!不行,我去幫你討個公道!”
“……別去。”君衫更加艱難的伸出手來抓住了君袍即將離去的小手腕,“原因是我沒和二姐行禮……”
“……”君袍淡然的爬上了君衫的床,接著抬起一隻腳——
“嗷——!”
“讓你不給二姐行禮!讓你不給二姐行禮!踩死你!踩死你!”
“楊君袍你給我下去!”君衫張牙舞爪奈何夠不到活蹦亂跳的君袍,隻得大聲嚎叫道:“來人!快來人呐!救命啊!”
幾個聽到聲音的家仆馬上衝進房內,幾個上前將那還在上躥下跳的小少爺拉開,另幾個趕忙安頓好加重了傷勢的君衫,幾個聞聲而來的丫頭見到這一幕趕忙跑去稟告大小姐。然而一出門便與一人撞了個滿懷,侍俾抬頭一看,嚇得臉都白了起來,忙俯身跪在地上。
“老爺夫人!”
“這是怎麼回事?”楊夫人看著一鍋粥一般的屋子輕蹙峨眉,開口審問道。
“四,四少爺受了重傷,小少爺剛在跟他打鬧來著……”小姑娘冷汗涔涔的回答道。
“真是胡鬧!”楊忠義搖頭,“凝霜呢?君衽呢!大小姐和大公子都跑哪去了?”
“回老爺夫人,大公子還未下學,剛才管家已經差人去稟告大小姐了!”
“爹娘!你們可算是回來啦!”
正說著,隻見一個靛青色的身影欣喜若狂的奔向了二人,楊夫人一見她頓時揚起了嘴角,俯身張開了手臂將她接在了懷裏。
“霜兒啊,弟妹們這兩日有沒有乖啊?”楊忠義笑眯眯的問道,語調中頗有幾分寵溺。雖然凝霜已過及笄之年,但在爹娘的眼中,她永遠是那個堅定地護在凝露麵前,滿麵倔強的孩童。
凝霜咧開嘴來,露出了一排結實的小牙。“露兒和君衽自然是聽話,隻是衫兒和小五年齡尚小,還總是喜愛耍鬧。”她瞥了眼屋裏還打成一團的君衫和君袍,繼續若無其事的裝作乖巧閨秀的模樣打著圓場道:“不過雖然他們平日愛玩愛鬧些,但是待人接物是彬彬有禮,連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自愧不如呢。”
“哦?”楊夫人慈愛的笑道,將凝霜放在地上,牽著她的小手就這樣被引入了君衫的廂房之內。凝霜大聲咳了一聲,君衫和君袍同時全身一震,顫巍巍的回頭,正對上凝霜那陰雲密布的臉上那雙仿佛已經噴出火來的雙眼。兄弟兩個頓時覺得渾身發寒,待手忙腳亂的爬將起來這才看到凝霜身後的父母親。
“見過爹娘,孩兒有禮了。”
幸而平日迫於凝霜的淫威,對待長輩行禮已成了習慣,一大一小兩個人影不約而同的乖巧低下頭躬身行禮,低頭之餘不忘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嗯。”楊忠義滿意的點點頭,“霜兒果然教弟有方,夫人,你這決定做的的確不錯。”說著他摸了摸凝霜的頭頂,“隻是這玩耍之餘也切不可亂了規矩。君袍既是由你帶大,那你便多多教導他,再不要讓他們做出如此越格之事了。”
“是,父親。”凝霜屈膝行了個標誌的閨閣之禮。楊大人和楊夫人看在眼中,滿意的相視一笑,君衫與君袍則一陣惡寒,不知該如何是好。
“行了,你們留下兩個伺候大小姐和兩位少爺就夠了,其他人散了吧。”楊夫人優雅的吩咐道。眾家仆齊聲應了“是”,攙扶著老爺夫人陸續離去。
君衫君袍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凝霜,默默地向後退了兩步。
“……小四小五,你們如何弄成了這般狼狽的樣子?”
凝露看著傷口上疊著傷口,被止血的麻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的嚴嚴實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兩人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我,我因為沒有與你行禮……”君衫艱難的解釋到,“然後就被大姐揍了一頓……”
凝露大驚,連忙站起身來道:“今日不是已經教訓過了?怎的還能拿你出氣!這次竟連小五也遷怒了!這個大姐,真是越來越任性了。不行,你們等著啊,我一定幫你們與大姐說理去!”
“……別去。”君袍艱難的伸出手來抓住了二姐即將離去的手指,“其實並非遷怒……四哥未與你行禮,我因氣憤一時衝動,與四哥在房內扭打在了一起,這才惹怒了大姐的……”
“……”
凝露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更好,顯然被兩個弟弟做的傻事弄得有一些語塞。想了想,她索性起了身拿了藥膏,命人去打了水來,親自給這兩個傻小子擦拭傷口。
“嘶——”君袍痛的直抽冷氣,凝露邊小心翼翼的用洗淨的巾帕幫他上著藥邊心疼的抱怨著:“大姐也真是的,下手怎能如此重?萬一留下什麼疤痕可怎麼好?再犯錯也不可這樣打呀!”
“是我們做的不對,二姐你也別怨大姐了。”君衫勉勉強強的開口道,“大姐也是為了我們好,我不該不對你行禮,這樣也不會和小五打起來……”
“好了好了,你兩個都成了這樣子,誰對誰錯還有何意義啊?你給我躺好,等會兒崩裂了傷口可有你受得。”凝露輕拍了一下君衫的額頭責備道,“還有啊,你個臭小子,你今日可有溫習先生前日給你布置的功課?”
“我,我自然是有……”
“呸!小小年紀還學會了扯謊!”凝露啪的將巾帕扔進水盆內,叉著柳腰怒嗔道,“凝霜姐姐午時剛告知我她應你習武之事,你自己說,你睡了有幾個時辰?”
“我……”君衫自覺心虛,小聲支吾了半晌,隻得乖聲認錯,“是……請二姐原諒。”接著他辯解道:“可是大姐也同意授我武藝啊,起碼不能讓君袍這臭小子總壓我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