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
“來者楚禾。”
“所謂何事。”
“應聘山神。”
在飛霞宗,劍甲峰山門小道,冷清的石子路旁,巡山修士麵麵相覷。為首的修士雨蕁滿臉驚愕,將那來者上下打量一番,神色倨傲:“你不過修為才不過築基,居然也想當我飛霞宗的山神……”
眼前的少年一身黑色勁裝,眉目清雋,麵容俊朗,隻是神情多有狼狽,褲腳泥濘,顯然穿過飛霞宗外的迷瘴沼澤費了不少功夫。
楚禾昂起頭,望著天上的修士笑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築基就不能當山神嗎?”
“飛霞宗已經有山神了。”雨蕁搖搖頭,指著飛霞宗劍甲峰上,山神祠前一坨雪白的肉,如此說道。
楚禾睜大眼睛,浮現一層金光,這才看的清晰。一頭白白胖胖的雙頭豬躺著山神祠前,享受著陽光和微風,睡午覺……
“好大、好肥!”
楚禾背後,探出來一顆蓬頭垢麵的頭。一雙滴溜溜轉的黑眼睛望著山上的肥豬,一個勁的往喉嚨裏咽口水。
“她是……”雨蕁疑惑道。
楚禾言簡意賅:“婢女。”
“我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楚憐花開口反駁。
“好吧!你們的關係我管不著。”雨蕁放棄了,開始思考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飛霞宗確實有能耐供養多位山神,若是這個築基神道修士真像他說的一樣,術業有專攻,在山神本業方麵十分出色的話,倒不是不可以考慮……
她說:“你會蘊養靈氣,驅散陰穢嗎?”
“不會!”楚禾坦白的說。
“你會調節風水,壯生氣運嗎?”雨蕁又問。
“不會。”
“那你會趨利避害,畫陣壓勝嗎?”
“也不會……”
雨蕁怒了,“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做什麼山神!”
真是個暴躁的小姑娘。楚禾搖頭歎息,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根玄鐵,單手握住。
青銅的鏽蝕痕跡從他握住的地方蔓延,直到覆蓋整根玄鐵柱,玄鐵隨之軟化,改變形狀……
片刻後,一柄日月刀懸浮在掌心間,嗡嗡作響,楚禾揚起頭,帶著三分自得三分寫意的說:“論煉器,金丹之下,無出其右。”
居然是個煉器師,看手法和效率,似乎是煉器大師無疑了。
一眾飛霞修士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少年,如此年紀居然是煉器大師!
——
飛霞宗劍甲峰的弟子們第一次見到峰主,還是三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峰主還很瘦,雖然長著一張鞋拔子臉,但單單論那一身氣度,稱得上仙風道骨,而現在……
一臉富態的劍甲峰主席地而坐,鼓起的肚腩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酒葫蘆。在峰主旁邊,小山似的肥豬趴在山神祠前,虎視眈眈的盯著麵前的年輕人。
雨蕁坐在山神睡覺的大石枕上,內心還處於震撼當中,煉器師她見過,煉器大師她也見過,但是能在一刻鍾不到的時間煉製出上品法器的煉器師,僅僅她所見的,幾乎沒有。
她對著身旁的少女問道:“你們是何處的修士!為何煉器手法我從未見過。”
在一旁嚼靈石的楚憐花支支吾吾道:“爹爹是天工族……”
天工?雨蕁思索半天,好像從未聽說過這個種族。不應該啊!雖說四洲大世界異族妖類無數,但總體上,天賦異稟的就隻有那麼多。她雨蕁何許人,飛霞宗小藏書閣是也。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這個種族呢?
“天地初辟易,有天神從渡世蓮花中蘇醒,有龍人者,玉玲瓏者……”楚憐花繼續往嘴裏丟靈石,一塊接著一塊,邊吃,她邊說:“背負雙翼者,虛體不定形者,生死逆流者……然後我就忘了,反正,爹爹說,他是某個天神的後裔,還說什麼一出生就是神級血統,這種人生不是跑龍套就是一代主角,以他的倒黴運氣,應該是前者了……爹爹有時候就這樣,瘋瘋癲癲的!”
啊這!我不是要聽這些,我隻是想知道天工族是什麼!雨蕁內心吐槽。
楚憐花慢悠悠的吞服靈石,當她搖了搖儲物袋,再也沒有一塊靈石掉下來。楚憐花目光呆滯,誒!靈石怎麼又沒了……
雨蕁的眉頭一跳,這也絕對是個異族,饕餮還是混沌?
“憐花,你從哪裏來的!”
“當然是爹爹的家鄉啦!”
楚憐花從大石枕上跳下來,舉著手中的儲物袋高呼:“爹爹!靈石又沒了!”
楚禾呼吸一促,看到楚憐花手上攥著空蕩蕩的儲物袋,忽覺得心好痛,這個敗家娘們,那可是他一路降妖除魔,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