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載,都沒有明確指出牧野的具體所在,隻是指出了它的大體方位,這就導致了後人對牧野具體所在的推測與爭論。
範文瀾先生主編的《中國通史簡編》認為:“牧野在“河南汲縣”;郭沫若主編的《中國史稿》認為“牧野”在“今河南淇縣南”,並且補充說“距朝歌隻差七十裏”;而翦伯讚主編的《中國史綱要》卻說“牧野”在“今河南汲縣北”。”
總體來說,關於“牧野”的位置,一說即汲縣,一說在汲縣北,一說在淇縣南七十裏。他們的說法,都有自己的依據。
當然也有一些學者提出了另外的看法,孫作雲在《商周之際的“牧野大戰”的“牧野”在哪裏》一文中認為,牧野有廣義狹義之分,廣義的“牧野”包括河南地界中的黃河以北及輝縣一帶的地方,這一片區域在商代曾是牧區,所以人們稱為“牧野”;狹義的“牧野”就是今天的河南新鄉到汲縣一帶,直到今天河南新鄉城北仍有一個村莊叫“牧野村”,今天的河南師範大學就坐落在這裏,這裏很可能就是古代牧野地名的遺留。
範毓周同誌的《“牧野”考》也認為“牧野”就是“今新鄉師院所在地的牧野村”。不過他認為新鄉師院所在地的牧野村,古為牧邑,“而武王伐紂,誓師及陳兵之處的牧野,則為牧邑之郊野,約在今新鄉以北靠近淇縣附近的一個比較開闊的地帶”。這就是說,“牧野之戰”不是在牧村(牧野村)展開的,而是在牧野村以北靠近淇縣附近展開的。
80年代也有學者提出,“牧野”不是一個具體的地名,而應該是一個泛稱的方位名稱。人們所說的“牧野”應該是商朝都城周圍區域的泛稱。
代夫在《“商郊牧野”辨》一文中舉例說,《爾雅·釋地》曾說:“邑外謂之郊,郊外謂之牧,牧外謂之野”,因此,他認為《尚書·牧誓》中的武王“朝至於商郊牧野”,應該讀謂“朝至於商郊、牧、野”。郊、牧、野指的是商朝國都外的四周,是由近及遠的一個區域範圍,而不是具體的地名。
宋人夏撰在他寫的《尚書詳解》中曾明確地指出“牧野乃凡郊外之統名。”
所有的這些說法,隻是今人根據文獻記載和民間傳說而得出的種種推測,牧野大戰究竟發生在哪裏呢?我們仍舊難以作出定論。
5、孫武到底有沒有著《孫子兵法》
我國古代的軍事文化十分燦爛,以《孫子兵法》為其傑出代表。《孫子兵法》又稱《吳孫子兵法》,通稱《孫子》,為中外人士奉為兵書之鼻祖,相傳為春秋吳將孫武所撰。然而對於吳國將軍孫武到底是不是《孫子》的作者,卻有一番爭論。
在中國古代,這部經典的兵法著作為軍事家的必讀書,在宋代官定的軍事教科書《武經七書》中位居首位。隻有熟讀《孫子》、考試合格的從軍行武者才能被授武職。
《孫子》傳入西方,也有數百年曆史。據說拿破侖滑鐵盧失敗後,曾十分後悔沒有早讀此書,否則或許能免遭失敗。今日經營工商企業的日本、西方企業家,常有使用《孫子兵法》而取得成功的。
但是學者們對於這部兵法的作者,卻有著一番爭論。戰國時《商君書》,《韓非子》等提到過“孫吳之書”,指的是《孫子兵法》和《吳子兵法》,但並未說明作者即是孫武。
漢代司馬遷《史記·孫子吳起列傳》正式記錄了孫武的事跡:“世俗所稱師旅,曾道孫子十三篇,吳起兵法,世多有。故弗論。”他肯定地說《孫子》十三篇為孫武所著。此後千年之間,無人對《史記》之說提出懷疑。
但到了宋代,又出現了疑問:曆史上是否確有孫武其人?孫武真的寫了《孫子》?持懷疑觀點的有宋人陳振孫的《直齋書錄解題》、葉適的《習學記言》等。
懷疑者們認為:第一,他的名字和事跡有可能是司馬遷的誤聞或是杜撰,《左傳》未提及;第二,一些孫武所處時代不可能出現的名詞、事件、狀況出現在《孫子》中,例如春秋時代僅稱大夫為“主”,臣僚以“主”稱國君是三家分晉後的事,而《孫子》中稱國君為“主”;第三,《史記》同時記載了齊將孫臏的事跡並有兵法理論,但並未專門說明有《孫臏兵法》,也許是太史公將一書誤作二書,一人誤作兩人。因此,《孫子》或被說成是春秋、戰國之時山村處士所寫,或被認為是孫臏所撰,還有的說是秦漢時的人偽托。
但是,陳振孫、葉適的懷疑論遭到了許多學者的反對,如明代宋濂的《諸子辨》,清代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撰者等。
這些意見認為:嚴肅、認真的史家太史公在本傳中所敘孫武、孫臏事明明白白、翔實可靠;《漢書·藝文誌》明確提出古兵法有《齊孫子》(孫臏)和《吳孫子》(孫武),實無可疑。至於《左傳》,本身也非完整之曆史記錄,也有可能出錯,不能僅憑其中偶遺之記載即斷定《史記》之文字為誤謬。《孫子》原文定出自春秋之世,隻是後代人在其中加入了若幹涉及後世名物之文字。先秦古籍常有此種現象,即便是《左傳》本身也不例外,《孫子兵法》核心內容的真實性、曆史性和孫武的著作權不足以受到影響。
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竹簡本《孫臏兵法》和《孫子兵法》的出土,為解決這番爭論提供了一些重要的資料,有可能揭開曆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