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關上電腦時已經是淩晨2點鍾了,此時夜深人靜,隻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一兩聲狗叫聲,或者馬路上突然駛過的汽車馬達聲,或者聯防隊員的吆喝聲。
杜飛從電腦座椅上退下來,轉身看見慕容正半躺在床上,盯著自己看。她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絲質睡衣,身體顯出凹凸的曲線來,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
杜飛身體有些燥熱,下麵剛想作亂,卻被漸濃的困意拿住了。杜飛打著哈欠,用手揉著發酸的眼睛,疲憊地走到床邊。剛到床邊,他就嗅到一股女人沐浴後的清香,但他隻是伸出手,拉拉慕容的頭發,又拍拍她的臉,說:“寶貝兒快去睡啊,明天還要為人民服務呢。”
慕容一動不動地看著杜飛,突然一轉頭,一口咬住杜飛滑到她臉頰邊的手指。杜飛“哎呀”一聲,捂住手大叫,“白骨精要吃人了!”慕容鬆開口,然後拉住杜飛的手,撫摸著他帶齒印的手指,說先不要忙著睡覺,她要給他講個故事,好聽的故事。
此刻,杜飛對什麼故事都不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就是床,慕容身下的那塊小小的地方。他打著哈欠對慕容說:“小朋友當然歡迎故事會,但這等好事留待明天再說更好。”
慕容臉帶不悅,不依不饒地說:“哈!既然是好事,為什麼要等到明天呢?”她不滿地數落說,“你一上網就像要在上麵住下似的,連聽我講故事也覺得煩。”她堅持要馬上就講,說否則的話,她心裏堵得慌。
杜飛還能說什麼呢?他隻好滿臉堆笑說:“好吧好吧,夫人稍等片刻,我馬上滾上床,接受批評,端正態度,這就擺好最佳的姿勢,聆聽夫人的第一千零一個故事。”杜飛半躺在床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耷拉著眼簾聽慕容講。
杜飛想,自己最好在慕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入睡。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慕容比他先進入睡眠狀態。杜飛不知道慕容是否覺察到了自己的詭計,而慕容也沒管他是否真正在聽。她稍稍坐起身子,饒有興致地講了起來。
杜飛看不見慕容的嘴巴,但他聽見慕容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嗡嗡地叫著,搞得他老處於欲睡還醒的狀態。
此時,屋子裏很靜,杜飛可以聽到鍾表走動的聲音,嘀嗒-嘀嗒-嘀嗒,還有馬路上駛來駛去的車輛的馬達聲。後來杜飛將自己設想成處於催眠狀態,他用心地分辨鍾表微弱的走動聲,在心裏默默地數著數字,過了一會兒,還真的起到了作用。
就在杜飛感到自己馬上就要墜入黑暗深淵的一刹那,他突然夢見一隻貓伸出爪子,抓住了他的耳朵,他一驚,醒了過來。
他聽見慕容說:“今天早上一上班,卓儀就給我打電話,說她將亞瑟殺了,頭就放在微波爐裏烤著。她說沒想到人肉味那麼香……”
杜飛“啊”地喊了一聲,猛地睜開眼,跳了起來,大聲地問慕容:“你胡說什麼呀?我是在做夢嗎?你還說什麼?還不快去報案?”
慕容白了杜飛一眼,用手按住杜飛的額頭說:“你還沒聽完,急什麼?”
杜飛挺身坐了起來,咽著口水說:“那你繼續說呀!”
慕容慢悠悠地下了床,說要去客廳倒杯水喝。
慕容回到睡房門口時,一陣穿堂風吹了進來,她那純白絲質睡衣在風的吹動下飄動起來,看得杜飛的眼睛有點花,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感到自己的皮膚緊了起來,起了雞皮疙瘩。
慕容懶洋洋地躺回床上,一邊喝水,一邊繼續講那個中斷了的故事。杜飛聽到慕容“咕嘟咕嘟”的喝水聲,睡意一下子全跑光了。他看著慕容慢條斯理的樣子,氣急敗壞地喊:“你就不能快點講完再喝嗎?”
慕容瞟了他一眼,依舊不急不慢地講著她早上聽來的故事。
今天早上,慕容一早到了辦公室,和其他同事打過招呼後,就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吃著買來的早點。慕容不想在小店吃,那裏人太多,而且店裏沒有空調,滿屋的熱氣和食物的味道,被幾把搖頭的電扇刮得轉來轉去,讓人喘不過氣來。
慕容不喜歡那種鬧哄哄的氛圍。
在辦公室就舒服多了,有空調開著,隻要你在上班前吃完,就沒有人來和你擠搡,當然更不用去聞別人的汗酸味。
慕容今天的早餐是肉包和豆漿。她正將一個肉包吃到一半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慕容一開始並不想接,一來她的手油膩,二來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她對自己享受美食的過程被打斷很不滿,於是皺著眉頭繼續吃。
可是電話鈴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一直響個不停。鈴聲驚動了離慕容不遠的一個同事,她站起來朝慕容這邊張望。慕容有點不好意思了,隻好右手舉著包子,用左手拿起了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