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總是燥熱得很,鋪在路上的瀝青仿佛都已經融化了,重型車輛過去後,能隱隱地看到幾道車轍。無風,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花香,並不覺得清新,反而讓人有一種惡心的感覺。蜜蜂的嗡嗡聲,行人走路時鞋底摩擦地麵的聲音,打電話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正在椅子上坐著的張庭樹煩躁不已。
張庭樹看了眼手上的紗布,今天早上同學們一如既往的將身體趴在窗戶上看來往的漂亮女生,張庭樹本來沒有什麼興趣,但耐不住同桌葉先開的嘮叨,自己想想,高中沒幹過這事好像不配畢業,隻好過去看幾眼。本來是其樂融融的氛圍,卻因為張庭樹趴在窗上後改變了。
窗子本來非常結實,幾個人趴在上麵也不會有什麼事,可能張庭樹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玻璃就從張庭樹手按的地方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紋,最終整麵玻璃全部都碎裂,張庭樹的手也就是在那時劃傷的。
手劃傷了也就罷了,關鍵是害得其他同學全部都摔在了走廊上麵,過往的行人嚇了一跳,快速地瞥了一眼張庭樹,飛速地離開了,可能誤以為是欺負同學的暴力狂。樓下被偷窺的女同學們也向上觀望,她們早就知道經常會被樓上的男孩兒點評,但因此大打出手就不值得了,良心上過不去啊。
班級上總有那麼幾個老師安排的間諜,同學們都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時,老師就已經表情嚴肅地走進班級,判定張庭樹全責,請人為班級將玻璃修好。張庭樹自然不服,明明就是玻璃有問題,幹什麼讓我賠償?老師用手將已經滑落的眼鏡輕輕抬起,眼神逐漸凜冽,好漢不吃眼前虧,張庭樹果斷先撤。
公交站前站著很多人,炎熱的天氣,密集的人群,讓很多老年人受不了了。於是有個老奶奶對著坐在椅子上的張庭樹說道:“年輕人,給老婆子我讓個座唄,我這要中暑了。”張庭樹仔細觀察了老奶奶的臉色,哪裏像是要中暑的樣子。“不好意思,我體質弱,站著也害怕中暑。”
老奶奶被拒絕之後,就開始了感歎。說什麼世風日下,說什麼年輕人道德敗壞,連個座都不給老婆子讓。老奶奶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張庭樹,眾人便開始指責起了張庭樹。張庭樹身體是真的弱,真不想站著等車,但也沒辦法,眾怒難犯,隻能起身。
張庭樹站起身後立即感覺天旋地轉,糟糕,起身起猛了,雙手向椅子背一撐,結果整個椅子向後倒去,椅子上的人也全部被驚嚇到,罵罵咧咧。
張庭樹看著雙手喃喃道:“這質量也太不好了吧。”
長著一副刻薄嘴臉的老奶奶剛要得到勝利的戰果,沒想到被張庭樹雙手推翻,她也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指著張庭樹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說他不願意讓就不讓唄,又沒人強迫你,幹嘛要將椅子推倒,隨後又對摔倒的眾人道歉。摔倒的人自然不會難為一個老奶奶,於是將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張庭樹的身上,要不是人多,可能這幾個人就要拳腳上叫他道理了。
本來張庭樹也要道歉的,可是被那個老婆子占了先機,現在道歉反而會更令他們生氣,罷了,隨他們去吧。
公交來了後,眾人全部都上了車,這次張庭樹並沒有跟著那個老婆子搶座位,站在了公交車內,一手握著拉環,一手拿著手機,手機上看得內容正是如何消除黴運。公交為了躲一個疾馳的外賣小哥,忽然間來了一個緊急刹車,所有乘客都向前挪移,隻有張庭樹是飛出去的,一直飛到了司機附近。
司機瞪大眼睛看著張庭樹,以及他手上的拉環,這得多大力量,都能把這東西給拽掉了。張庭樹尷尬地笑道:“要不我賠償給你們?”司機並沒有要他的賠償,說可能是質量問題,讓他不用擔心。
公交車上人員擁擠,張庭樹下車後已是滿身大汗,背部好像是抹了一層蜂蜜一樣,衣服與皮膚粘連著,相當不舒服。張庭樹抬起表看了眼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可以閑逛,先去買瓶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