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 上(1 / 3)

冷風刺骨,月寒凍膚。

此時還不到冬天,四周的鮮花已經凋殘。

唯一感受得到生機的隻有一陣陣寒風,因為這裏隻有風是動的。

這裏靜如墓地!

一個衣服白得沒有半點灰塵的斯文書生邁著自信的步伐,一步一步緩緩走到這裏。

他的腳步一停下,四十三個人幽靈般出現在他麵前,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利器,有刀,有劍,有弩;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半點表情,但他們卻對這書生十分尊重。

書生道:“人到齊了沒有?”他的語氣溫和,但卻帶著三分威嚴!

四十三個人的代表出麵說道:“到齊了!”

書生輕輕揮手,仿佛施了魔法,那四十三個人又幽靈般消失,整個‘墓地’又隻剩下書生一人。

這時,一陣馬蹄聲急促響起,由遠及近,踏碎了這片土地的寂靜!

從馬蹄聲中,書生已經聽辯出有三匹馬,三匹馬都是好馬,都來自不同的地方。

這就說明來的有三個人,三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

書生轉身回望時,三匹馬已經在他的麵前。

三匹馬,三個人,三把利器——刀,劍,槍!

拿刀的大漢叫顧武,拿劍的少年叫賈男,而拿槍的卻是個女人,沒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隻知道她的槍是把銀槍,所以別人都叫她‘銀槍娘子’!

顧武看著馬下的白衣書生,說道:“是你約我來的?”他的口氣並不好。

書生說道:“我約的不止你一個!”

賈男抱著劍在胸前,說道:“約我的也是你?”他的語氣滿是傲意,就連看書生也隻是斜著眼瞄著。

書生道:“不錯!”說著,他將看賈男的雙眼看向銀槍娘子。

銀槍娘子道:“你約我來這裏幹嘛?”

書生仿佛就在等著這句話,他挺起胸膛,就連話語中也帶著十分自信:

“仲裁你們!”

三人聽後六眼對視,大笑,笑聲比雷鳴還響,就好像在嘲笑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的小孩。

如果你看到他們此刻的神情,你一定會緊握自己的拳頭,恨不得立刻給他們三拳。

但書生卻好像一個又聾又瞎的殘疾人,既聽不見他們的嘲笑,也看不到他們的神情,非但拳頭沒有緊握,就連怒火都沒有!

銀槍娘子道:“我們認識?”

書生道:“不認識!”

顧武道:“我們有怨?”

書生道:“無怨。”

賈男道:“有仇?”

書生道:“無仇!”

顧武道:“那你為什麼要仲裁我們?”

書生看著顧武,道:“因為你們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

三人同聲道:“哦?”

書生依舊看著顧武,輕聲道:“翠雲峰下,江家父女!”

翠雲峰是江郎中最喜歡去的地方,因為那裏長著許多名貴且能治療許多難醫之症的中草藥,他行醫四十年來每天都會去那裏采摘,四十年如一日從未停歇,在他預感自己大限將近的時候便帶著與自己一樣有著懸壺濟世大德的二十歲女兒素素一起上山,他希望他的女兒能繼承他的衣缽,繼續造福人民。

這天他們采摘草藥後下山便遇到一個人,這個人徹底改變了他們一家,這個人就是顧武!

他看到素素的穿著雖然樸素,但卻無法遮掩她那苗條的曲線與挺俏的胸脯,這本就是二十歲青春少女的標誌,而衣服隻會襯托,不會遮掩。再加上素素的美容,顧武一下子跳下馬鞍,將江郎中一把推開,將素素強壓在地。

他將素素的素衣扯破,雪白的肌膚暴露在他麵前,就在他準備將頭埋入素素的胸脯時,江郎中從泥土上拿起一塊磚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砸向顧武的頭!

這一砸非但沒有傷到顧武,反而引起了他的憤怒,他立刻起身,用胳膊鎖住江郎中的咽喉,直到將他鎖死才鬆手!

據說他鎖的時候並沒有用盡全力,而是用了三分之一的力氣,因為他想讓素素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受盡痛苦慢慢死去,素素越痛苦,他反而越高興,他甚至還希望素素能哭,因為他知道哭過的女人能令男人的欲望更強烈!

痛苦令素素昏厥,接著顧武便開始了他的禽獸行為,直到自己舒服了才將褲子穿上,拍拍屁股走人,扔下素素與她那死去的父親在翠雲峰下。

他走的時候臉容十分滿意,就好像一隻已經吃飽的惡狼滿心歡喜的離開,至於接下來素素會如何,是自殺還是忍辱偷生,這都跟他沒任何關係。

如果她能活著並給自己留下後代,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如果她就此死去,那也無妨,畢竟她對他而言也已經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

父親的死已經是沉痛的打擊,再加上自己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她痛恨自己沒有能力救自己的父親,也恨自己沒能保護好自己,她狂扇自己耳光,她恨不得打死不爭氣的自己。

她想過要死,但卻不能死,因為她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她死了,她的母親誰來照顧?

她知道以她母親的身體最多隻能承受一個壞消息帶來的傷害,可她要說哪個壞消息?

是說自己被強暴的事?還是說父親被顧武鎖喉致死的事?

很顯然第一種事不能說,當她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她的母親多少都能猜到她父親的不測,所以她不能說自己被強暴的事,她隻能忍著,她不想一天痛失兩個親人!

她真的隻能忍下自己被強暴的事不說嗎?

不!

她不想!她不要!

任何強暴都是不能容忍的事,強暴者必須受到製裁!

這時她想到了一個人,因為這世上隻有這個人可以幫她——

“程爺!”

她在她父親頭七的時候,披麻戴孝地帶著她那年邁的母親來到程府!

她一個人來見程爺,跪地、重重磕頭,乞求程爺能還她一個公道!

程爺的答複當然也沒有讓她失望,於是顧武便被約到這裏!

聽到書生說的這八個字,顧武非但沒有任何罪惡感,反而笑得更愉快,仿佛在一隻貪狼在回味江素素身體的味道!

顧武坐在馬鞍上,身體前傾,譏誚道:“你是來替她出頭的?”

書生道:“是!”

顧武上下打量了書生一番,嘲笑道:“你的大腿也不過我胳膊粗,你確定你要出頭?”

書生道:“我可以試試!”

話音一落,書生已經鬼魅般在顧武的身後,他用自己的胳膊鎖住顧武的咽喉,那隻看似綠蔥的細胳膊居然鎖得顧武翻起白眼,然後書生將手一甩,顧武被甩出馬鞍摔在地上兩聲!

一聲是他的身體摔落聲,一聲是他的人頭滾落聲!

沒人知道書生是如何出手的,直到顧武的熱血灑在賈男臉上時,他才知道顧武的人頭和屍體已經分開!

賈男在看書生——月光下,書生的衣服更加的潔白,更加的一塵不染!

賈男的咽喉頓時像沙漠一樣幹燥,嘴唇發白又發幹,冷汗也直流不止!

他行走江湖不久,像書生這麼快的殺人手法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已經嚇懵了他,就連身旁的銀槍娘子什麼不見他都沒有察覺!

書生看到賈男的慫樣,笑道:“你怕死?”

賈男已經怕得連說話都開始結巴:“我……我……”

書生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很好!”

賈男沒有說話,他已不敢說話。

書生接著道:“怕死的人都是聽話的人!”

賈男支吾道:“你……你要我……做什麼?”

書生道:“你知不知道秦玉蓮?”

賈男老實道:“知……知道!”

書生道:“那你是否知道她在等你?”

賈男一言不發,低著頭仿佛在認錯。

秦玉蓮,江南春風樓名妓,傳聞她琴藝高絕無雙,所以也有人叫她琴姬,更有傳聞她賣藝不賣身,到底是否如此也沒人知道。

她不但琴藝高絕,姿色也令人心動,很多文人騷客來到春風樓隻為聽她撫琴一曲,更多的富豪巨賈貪圖的卻是她的姿色,曾經有人出過十萬兩黃金買她的初夜,最後卻也沒買成,若是意淫能讓人死,琴姬至少已經死過一百來次。

很少有*女能不為金錢所動,很少的意思並不是沒有,至少杜十娘就是其中之一,或許在琴姬的心裏,她早已將杜十娘當作偶像。

所以,針對她‘賣藝不賣身’的高風亮節,許多貪圖美色的小人便開始質疑,他們猜測她的初夜早已經被十萬兩黃金買走,甚至更多,因為在小人的眼裏,錢是萬能的,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隻要你出的價令對方心動,對方在心動的那一刻便是你的人了,這就是‘小人喻於利’的最經典的說法。

而那些虛偽的文人騷客針對這個說法提出了質疑,他們質疑如果秦金蓮真的拿到了那麼多錢,那她現在一定是在享受,享受金錢給她人生帶來的快感,又何必繼續在春風樓裏當名妓?

那些小人當然也想到了正當的理由——

春風樓是全江南乃至全中原最奢華的妓院,這裏不但有最貴最好喝的酒,有最好吃最珍貴的食材,也有最美最動人的女人,如果你的資產是百萬以下,那麼你隻配在這裏站著聽曲。

春風樓外有一幅門聯:

‘把酒言歡誰人與共,佳粉相伴醉臥春風。’

沒有足夠的金錢,這裏有誰願與你把酒言歡?

沒有足夠的金錢,這裏哪位佳粉願意與你相伴?

這裏雖未提半個‘錢’字,但讀起來卻滿是朱門的味道!

許多文人騷客看到這幅門聯都能感覺到滿滿的惡臭,但他們一旦進去,一聽到動人心弦的琴曲,那些惡臭的感覺也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一個人賺得多,花的自然也多,特別是女人,花在裝飾自己美貌的錢絕對比花在吃喝上的還要來得多!

所以,十萬兩黃金對她們而言絕對不夠一輩子花,甚至可能半年就花完,所以她們有了十萬兩黃金再繼續當*女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個理由足夠讓那些質疑這群小人的人閉嘴,因為他們實在想不到理由來反駁,於是,越來越多的人相信秦金蓮已經不是處女,她隻不過是個為了金錢裝高尚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