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駙馬(1 / 2)

端木楓率領禁軍護衛著車攆進了城門,剛轉上官道,早已是被熙攘人群阻的是寸步難行。

隻見人聲鼎沸,一陣雞飛狗跳,無數打扮的精致漂亮的年輕小姐千金們,早已顧不上舒雅端莊,裙擺飛揚尖叫著湧上前來,其中更是不乏高門貴胄。

無數瓜果花束漫天飛舞,直向禁衛護在中間的垂簾攆車拋將過來,趕在前麵的小姐千金們聲嘶力竭拚命地想要靠近前去,擠得兩旁維持秩序的禁衛們搖晃欲倒。後麵擠不過去擱在遠處的一個個都是捧著心口癡癡望穿秋水,喃喃自念。

北王府,乃是朝廷專為漠北王葉凡而建。周皇尚簡,從來不喜奢華,但這北王府卻是占地千畝,依山傍湖,極盡土木之盛。

早在北王府初建,雖說漠北王功勳卓著,位高權重,仍有諫官紛紛上書彈劾這王朝唯一的異姓王驕淫奢靡,逾規不軌。雪片般的諫書遞上,又如雪片消融般的渺無音訊。直到朝廷下旨,冊封葉凡獨子襲承王爵,並招為二公主皇甫青鋒駙馬,隻待公主成年完婚,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是為周皇未來的女婿建的府邸。皇室內事你這些盜名外人摻和許多作甚,直驚得那些上書諫言的諫官惶惶不可終日,卻是再也沒人敢提起這事了。

北王府建在遠離京城高門大閥聚集的內城區,反而靠近外城,貼近普通百姓市井繁華之處。王府雖氣派雄偉,占地極廣,全府上上下下連帶主仆卻沒幾個人,也不像其他豪門府邸般的門前院牆閑雜人等不得近前。於是貼著北王府南側到城南娘娘廟這一條官路上商鋪林立,茶棚、貨攤、小吃攤更是一個連著一個。耍把式賣藝、算命卜卦、變戲法、唱戲的應有盡有,熱鬧異常。

李老漢跑前忙後,斟茶倒水,今天財運當頭,僅有四張破桌的小鋪子坐的滿滿登登。直到給所有桌上都泡好了茶水,擺上了吃食,方才扯起搭在肩上的手巾擦了把汗,長出了一口氣。坐在門檻上,伸手從兜裏撚出一撮黃葉,從後背抽出別在腰帶上已包漿泛黃的竹子煙杆裝上,探到灶頭點上,深吸一口,鼻腔中噴出兩股細煙,雙眼微眯,煞是自在。

“掌櫃的,近來小敘。”

李老漢正吸的舒暢,忽聞有人招呼,抬頭一看,隻見正中桌上坐的一矮小枯瘦老頭笑眯眯地向自己招手。

李老漢假意推辭幾句,將煙杆在鞋底磕磕,插到腰後,來到枯瘦老頭那桌坐下。這茶棚嘛,處在京城繁雜之地,往來客商,三教九流,正是消息靈通之處,常有外來商客在他這探聽點家長裏短,道聽途說。他也早是習以為常。

猥瑣老頭笑眯眯地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李老漢麵前說道:“掌櫃的,前麵正街今日怎的喧鬧吵嚷異常?害的我等還得繞路前行。難道今日天子出巡?可是怎麼看也是不像啊!”

李老漢也不作假,端起茶杯輕嘬一口,掃了一眼桌上客人。除了這灰袍幹瘦老頭,還有一低頭覆著兜帽的青年男子、一短發清冷姑娘和一懶散漢子分坐兩旁,看其衣著不似京城中人。

“這位客官怕是外地而來,所以故有此問。”

李老漢模仿著那前麵酒樓說書先生的語氣,搖頭晃腦。

“要說起今天這事,卻是還與對麵這葉王府有關!”李老漢說著,故作神秘地朝著對麵高牆深院的大宅努了努嘴。

“要說這葉王爺,那可是咱大周的擎天之柱,二十多年前那場大亂,他老人家橫空出世,硬生生地守住了我大周這大半壁江山,那真是功高蓋世,當世無雙!”

“更難得的是他老人家出身微寒,不像那班豪門貴族,那可真真是咱們這些平頭小民的大英雄!”李老漢目露仰慕,與有榮焉!

“咱們聖上也是顧念葉王爺他老人家大功,招他老人家獨子為駙馬,客官你麵前這大宅便是專門為公主和駙馬建的駙馬府!”

“狗子,還不快多添些水來!”李老漢咕咚一口喝完杯中茶水,朝著小二吼道。猥瑣老頭緊著給他添上茶。

“要說這駙馬爺吧,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那模樣,哎呦喂簡直就和畫上的一樣。自從幾年前來到京城,雖說還是個小孩兒,就引得無數大姑娘小媳婦也不顧臉麵,紛紛在這府宅周圍轉悠,掙得看一眼那小駙馬,小駙馬偶爾出門都是引的這些女子們瘋狂追逐,擲花投果。竟是連帶的這周邊都是繁華不少!”

“這幾年小駙馬漸及加冠,更是長得豐神俊朗,容貌無雙!這坊間便有好事者編排了兩句‘漠北雙冠:兵甲天下,色絕天下’!”

“漠營驍卒甲天下!那是世人盡知的,客官自是聽過。那‘色絕天下’一說,便是指這位小公子了”

李老漢口沫橫飛,談興大發。忽地壓低聲音,故作神秘。

“隻是天妒英才,那小駙馬如此人物,卻生來癡呆是個傻子,年近加冠神智卻還像個五六歲稚童一般,怕是老天爺也見不得世上有這等神仙人物吧!”李老漢長歎一聲,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