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章 惡徒的城市(1 / 3)

“看來我們的勇士終於回來了……”

風雪中,在一座小城的城門外,有許多人正在整齊地站立著。雖然天氣惡劣,但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出期盼與希望,但更多的是一種異樣的狂熱。沒過多久,一個陣容龐大的隊伍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近百名身著戎裝的人拉著大小不一的拖車正向城門方向走來,拖車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麻袋。此時一個看上去並沒有穿太厚衣服,背著一口大刀的中年男人正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兩個肩膀上各扛著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黑色布袋。

這些在風雪中歸來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著血跡,乍一看他們是在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後才帶著戰利品歸來的。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的衣服並未破損,身上也看不到一絲傷痕。如此看來,他們反而更像是剛剛進行了一場未遇到絲毫抵抗的殺戮一般。

在城門等待的人看到他們出現後便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其中很多年輕人喊得更是聲嘶力竭,隨後如同潮水般向他們湧去。走在最前麵的中年男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凶狠的笑容,穩了穩手裏的黑色布袋,閃到一邊讓身後的拖車超過自己,湧來的人來到拖車旁邊便爭先恐後地搬起麻袋就往城裏運,有些性急的人甚至直接當麵拿出貨幣來交易。顯然拖車上的東西都是他們生活所必需的物資。

這座城市及其周邊區域名叫普拉蘭特,是諾爾莫平原西北部最大的國家——維克公國北部與西部邊境外眾多的獨立小國之一。這裏已經靠近內陸的極寒區域,一年當中的絕大多數時間氣候都很惡劣,無法像其他地區那樣推行正常的農牧業,陸地運輸與空中運輸也因同樣的原因及資金問題無法一直維持,再加上周邊區域除了維克公國外幾乎全是蠻荒區域,使得這些獨立小國一直處於封閉的環境之中。有些地區的封閉程度甚至嚴重到個別居民隻知附近有一個維克公國,而不知道外邊還有更為廣闊的世界。

當然,封閉並非與外界完全沒有聯係。維克公國作為這附近最大的國家,與他們也有著少量的經濟往來。一方麵是出於基本的道義,另一方麵也是受通用的法律條文所指派,進行某種程度上的監督,防止他們之間彼此生事。但俗話說天高皇帝遠,這些封閉的小國中總有一些不甘寂寞尋釁生事的。比如普拉蘭特這些身著戎裝的人的所作所為,就是去掠奪了其他小國的物資。

不僅是維克公國,許多國家對集體掠奪的處罰都很嚴厲,小到放逐,大到處決。如果參考某些更為古老的法律條文,發起掠奪的城鎮會整個被勒令解散,任其自生自滅。但這些處罰實際上從未被執行過。古老的法典塵封已久,難以采用;普拉蘭特等城市也地處偏僻,包括維克公國在內都沒有人願意專門去監管他們;再加上普拉蘭特對公國政府高層的賄賂,以及懼怕掠奪行為被曝光後可能被醜聞牽連,維克公國對此行為的態度便隻剩下了沉默。

政府保持沉默尚可認為是腐敗無能,讓正常人難以相信的是,普拉蘭特的暴徒不僅如此,就連那些普通的老少居民也認為這一行為理所當然,宛如吃飯睡覺一般,而對於少數想要告發他們的人,後果就不是掠奪那麼簡單了,而是徹底的屠殺!如此做法不僅可以一次性獲得更多的“戰利品”,還可以讓周邊的其他人閉嘴。

久而久之,普拉蘭特便成了這片封閉區域的一霸。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之前走在拖車隊伍最前麵的那個中年人——普拉蘭特現任城主薩塔爾——的祖父。而到了他這一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薩塔爾退到拖車隊伍的後方,一雙因為剛剛殺過人而泛紅的眼睛環視著四周。很快他便發現了自己要找的人——一個正向他走來的女人。天氣很冷,這個女人穿得和其他等待在城門口的人一樣厚重,但從她那鍋蓋般的大臉就能看出她是真的很胖。大多數男人正麵看她一眼都會覺得不適。但恰恰就是這樣一個貨色,卻備受薩塔爾的賞識。

“哎喲,城主大人,您可回來了,可把人家給等急了!”胖女人來到薩塔爾身邊,用一種膩到了極點的聲音說道。明明是個中年的胖女人,卻刻意擺出一副十幾歲的淑女姿態,讓旁邊某兩個市民看到都不禁在暗地裏一陣幹嘔。

薩塔爾壞笑道:“哈克依,你少跟我來這套,你心裏想的什麼我還不清楚?”雙眼中透出不可抑製的邪惡光芒,又拍了拍肩上的黑色布袋,說道:“你想要的東西,今天我可都幫你找來了。”

這個叫哈克依的女人頓時大喜,惡心的笑容從那張鍋蓋臉上“綻放”開來,說道:“哎呀,人家兩個月前隨口跟您說的事情,您居然還記得呀!”

“不然你根本不會跟我親熱。”薩塔爾說道,“不過有些問題,其中一個受了點傷,雖然是賤民的孩子,但活著總歸比死了有價值,所以我要花幾天時間調養好他們才能送到你那裏,如果實在不行就再給你找兩個!”

“哎呀,全聽您的呀!”哈克依諂媚地說道。

過了約有一個小時,眾人漸漸散去。薩塔爾帶著哈克依來到位於普拉蘭特城中心的城主莊園門口。此時在門口有一個衣著普通的白發老人站著,正不時地朝四周張望。哈克依原本隻是城內一個普通酒吧的老板娘,因為有薩塔爾的庇護,在普拉蘭特城內她可以說得上是呼風喚雨。這使得她的性格日漸高傲且不知收斂,注定無法在市井獨立。她看到這樣一個老人站在薩塔爾莊園的門口,一句不經大腦的話當即吐口而出:“你是哪裏來的窮鬼?居然來到城主大人的門口要飯,你活膩了嗎……”

啪!

哈克依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臉上便挨了響亮的一巴掌。她本能地想要發火,卻看到薩塔爾放下手,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說道:“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敢對他不敬,就算是你我也照殺不誤!”

對著目瞪口呆的哈克依拋出這句狠話,薩塔爾轉身看向老人,凶狠的表情如同翻書般地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管家先生,您這麼大年紀了,身體還不方便,不用每次都在我快回來的時候提前出來迎接我。”這下哈克依就算再笨,也知道眼前的這個老人究竟是誰了。立即低下頭,默不作聲。

“沒事,少爺們剛剛歇著了,我現在正好沒有事情,等您就當做是解悶吧。”無視了哈克依,老人慢條斯理地說道。薩塔爾尷尬地一笑,打開莊園大門。待目送老管家回自己的房間後,便讓哈克依隨自己走進莊園內部,來到自己的個人書房。

薩塔爾掀開書房牆角的地板,打開一扇通往地下的秘門,隨後拎起兩個布袋跟哈克依順著裏麵的台階走了下去。台階並不長,走了約有半分鍾就來到了底部。這裏是一個光照極差的地下室,隻有幾個功能十分有限的照明。薩塔爾將黑色布袋放在地上解開,抖出兩個幼小的孩童來。

這兩個孩童一男一女,都有著棕色的皮膚。男孩大約隻有兩三歲,有藍色的短發,膚色相對稍淺;女孩略大,約有四五歲,頭發長至肩膀,發色略顯紫黑,背後有一道顯眼的傷口,麵積雖然大,但傷口並不深。

“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