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不作死就不會死(1 / 2)

目送白聿津將顧炎朗的屍體拉走,李承乾忽然發現,這個白聿津倒是頗為有趣,雖說腦子有點二,但是來到頌國這麼長時間,勾心鬥角善於攻計的人李承乾見了不少,坦率誠懇的人卻是不多。

白聿津當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雖無足智多謀,卻有赤誠之心。

白聿津與前主本是交惡,但應對此事時是非分明,不計前嫌。顧炎朗雖有過失之處,仍是白聿津手下,手下有罪白聿津不畏牽連,得知顧炎朗死於非命更是想要替手下沉冤。知錯就改,不畏強權。

此三條,明理,果敢英勇,率真直正,是為將者不可多得的品質。

回承王府時已經入夜,李承乾獨坐書房,看著燭火搖曳,回想今日之事。

他這才剛回來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本來看似雜亂無章,但現在靜下心仔細一想,不論是百花樓藝妓紫蘇,還是城衛軍巡尉顧炎朗,都與自己或多或少有些聯係。

這二人還是同一天死亡,怎麼看都是有人在暗中針對自己。

而這個幕後之人也並不難猜,紫蘇案與房齡案有關,顧炎朗入獄和蘇莨有關,房齡案和蘇莨又都指向了信王。

李承乾微微勾起嘴角,看來是柳月弦的功勞,李承乾安排柳月弦設計蘇莨,本意是想試探一下蘇莨這個人,但就現在情況來看,信王和蘇莨認為柳月弦投靠李承乾是一大助力,所以才有所動作。

那麼下一步應該就要針對柳月弦做文章了,離間,拉攏,或者威脅,滅口,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柳月弦離開李承乾身邊。

除此之外,顧炎朗莫名被押往刑部,此事也十分古怪,顧炎朗是被人謀殺的,被送去軍部很難動手,所以才到了刑部,可是誰有這麼大的權力能夠直接把顧炎朗關進刑部大牢?又是誰竟然可以在刑部大牢裏殺人?

如果顧炎朗的死真的和信王有關,那便極有可能是信王安排顧炎朗關進刑部大牢,繼而便可推斷出,刑部尚書萬貴書暗投信王。

這麼一想的話,這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

“若萬貴書真是信王的人,明早朝會恐怕要有好戲看了。”

如李承乾所想一般,翌日,朝會之上。

“查抄東麓山莊一事辦的不錯。”

“謝父王,父王,房少昌荼毒廬川縣百姓久矣,以至廬川縣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兒臣特此想向父王請旨,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望父王恩準,將查抄贓物下發百姓,如此以撫慰民心。”

李承乾一番話頓時引得百官矚目,右相突然上奏道:“陛下,老臣以為此事不妥,房少昌罪狀累累罄竹難書,然其畢竟曾是戶部尚書,六部尚書分掌六部,乃我頌國顏麵所在,若依承王殿下所言,房少昌所犯罪過必將人盡皆知,適時百姓如何看待朝中百官?鄰國又當如何看待我朝?”

頌帝聽聞李承乾的建議之後,本是滿心欣慰,自己這個兒子終於能幹件漂亮事了,還不等他高興,右相就跑上來潑冷水。

表麵上頌帝依舊無喜無悲的說:“右相所言不無道理,承王,此事……”

“父王!兒臣以為,承王所言並無不妥,非但沒有半點不妥之處,此事還應當大辦特辦,民為社稷之本,房少昌欺上瞞下罪該萬死,右相統領六部,六部之中出此敗類,右相首當以疏職之罪該罰,罰罪正法,撫慰民心,非但可以以儆效尤,更使民心所向。”

這個時候信王站出來,表明上是在幫李承乾說話,實際上卻是在踩右相,還順帶表現了一下自己是如何的體恤民情,賢明聖德。

右相當即下跪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若當真依信王所言,那房少昌欺上瞞下,欺的並非是臣而是陛下啊!”

李承乾聽得暗自心驚,這隻老狐狸還真是夠絕的,信王說他疏忽職守,右相轉而就把這個鍋扔給了頌帝,你不是說要以儆效尤嗎?難道陛下也是疏忽職守,識人不明任用奸臣?這樣的罪名誰敢說?敢說頌帝有錯,是嫌命長了嗎?

端坐在龍案後的頌帝此刻已經隱隱動怒,非議天子,乃是大不敬!

“父王明鑒,兒臣絕無此意!右相,你怎敢非議陛下?!”

“陛下,老臣不敢,隻是此事……”

“夠了!”頌帝拍案喝道,朝堂百官頓時嚇得跪倒,直呼“陛下息怒”。

李承乾低著頭,心裏暗喜,狗咬狗也就算了,居然敢把頌帝捎帶進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頌帝拍案厲喝了,嫣然已經怒極。

“朝堂之上,成何體統!此事朕已有決議,承王所奏朕準了,右相禦下不嚴,罰一年俸祿接濟廬川縣百姓,信王體恤民情,便一同出半年俸祿用以撫慰民心,此事由承王來辦!”

“(兒)臣遵旨。”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狗咬狗一嘴毛,李承乾竊喜,好好站著聽不就行了,幹嘛非要出來說話,結果這下好了,這不自找不痛快嗎?

李承乾以感激的目光看向信王,信王的臉色有些難堪,卻仍回以微笑。

“都平身吧,嗯?承王,你還有何事?”

別人都起來了,唯獨李承乾還跪著,頌帝微微蹙眉,出了一趟都城,怎麼回來之後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