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襲人,馬蹄聲亂。
五髒六腑如浸岩漿,身體四肢卻如至冰窖。
雖然被牢牢綁在白狼背上,可顛簸的馬背仍然讓月皓幹嘔不止,昏沉的眩暈沉重了眼皮,可傷口劇痛總像鬧鍾一樣,時時刻刻提醒月皓注意它的存在。
就像一具屍體,月皓無力的掛在繩子上。
縱然如此,為了不影響行軍,月皓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塞到嘴裏,每當疼痛襲來,就緊緊握住拳頭死命咬這塊破布,可不消片刻,一股刺痛合著惡心擠到嗓子眼,嘔!口中破布混著黑血噴湧而出,全身酸麻癢痛。
生不如死。
雙手顫抖著又撕下塊布,塞到口中。
可一不小心,昏死過去。
滾開!
眼還沒睜開月皓就不耐煩的打開壓在人中的手指。
“月皓!月皓!”白狼拍拍月皓臉頰,石頭喂月皓喝了些水,涼水醒神,月皓清醒許多,看見一群人團團圍住自己,登時大怒:“誰讓你們停下來的!快走!”
“不急,休息下……”
“休個屁!”失血過多讓月皓特別煩躁,“別管我!你們按計劃走!走!”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沒了主意。
“你們走,我跟月皓去。”白狼沉聲說道。
“不行!你是團長,我去!”石頭搶著說道。
“吵吵什麼,我留你們走!”洪咚甕聲甕氣的說道。
“我和月皓大哥去!”一名戰士叫道。
“我去!”
一時間炸開了鍋,各抒己見。
“媽的。”月皓低聲罵了一句,吸了口氣,推開眾人,嗖一聲破空而去,石頭見狀馬上飛奔而去,在地上緊緊跟著月皓。
“站住!”白狼喝住幾個想跟隨而去的戰士,“上馬!違令者斬!”
………………
飛了一陣,月皓身子一陣疲乏,再加上劇痛難忍,歎口氣喚出銀槍將所有療傷藥全部取出一股腦全部吞下,落在樹上休息,看著隻剩一隻的銀槍,月皓心裏空蕩蕩的。身上的傷口在龍族血統的作用下迅速愈合,可是疼痛卻是越來越烈,月皓低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新肉一長出就被莫名碳化,焦煙膿血恣流亂冒,新肉不停長出,卻不停被碳化。
疼。
月皓顫抖著深吸口氣,將抖動的心撫平,整個身心沉入靜坐吸收月華中——為了榮耀團兄弟性命,死,也得死在戰鬥中。
嗖!
月皓猛地跳起甩手將銀槍刺向樹下來人,銀槍如箭,那人反應亦是極快,閃身避開,可銀槍還未落地,月皓便已瞬移到他背後,兩指捏住那人喉嚨。
“誰派你來的?”月皓喚回銀槍對著那人後背刺去,卻不料那人突然爆出強橫罡氣,一下將月皓逼退。
“是我!石頭!”石頭躲在樹後大聲叫道。
“咳咳咳……你怎麼來了?”那股罡氣撞的月皓氣湧翻騰咳嗽不止,牽動傷口,疼的心一抽一抽的。
“咱們一起完成任務吧,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那銀槍太嚇人……”石頭內疚的說道。
“沒事,沒……沒事,等下。”月皓從銀槍中取出幹淨衣服躲在樹後換上——這樣,至少不會讓石頭看到自己傷勢,月皓深吸口氣問道:“白狼大哥他們是不是按計劃去了邊境?”
“應該是,我沒見有人跟來。”
月皓長舒口氣,笑道:“那就好。”說完,咬著牙背起不會飛的石頭,疾飛破空而去。
…………………………
四周白雪皚皚,銀裝一片,卻唯獨這吙火山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