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喬遷(1 / 3)

第一節山間公路

深秋,晚霞映得郊外的公路紅彤彤的,陸秋坐在駕駛位上吹著口哨,旁邊的小女兒陸西西高興的指著窗外的落日。後排的妻子餘暉抱著剛滿兩歲的兒子,旁邊的大兒子陸東東沉默的看著遠方。皮卡車的音響裏放著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歌。一隻長得像狼一樣的狗拴在皮卡車的後備箱的欄杆上,秋風飛過它的耳朵,它眯著眼睛嗅著什麼。幾個巨大的皮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皮卡車後備箱裏,一根粗粗的繩子把皮箱緊緊的固定住。

空氣中彌漫著樹林裏的鬆木味,還有一股說不清的腥氣,或許是離公路不遠的海水味,也可能是山林裏的霧氣,夾雜著動物腐爛味的霧氣。皮卡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霞光漸漸褪去,遠處山峰的火紅慢慢消逝,暗夜即將來臨。

餘暉:遠離城市的感覺真好,親近大自然會讓人放鬆下來。

陸秋:嗯,凡事各有利弊,有時候繁華也是一種保護。

餘暉:寂靜的森林更能讓我產生靈感。

陸秋:對於你來說,這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餘暉:對於你來說不是嗎?

陸秋:對於我的職業來說,遠離人群可能會索然無味。

餘暉:放下過去,新的地方會更需要你。

陸秋:也許吧。

陸西西:爸爸,你看那邊的樹林。

陸西西指著遠處山腳下的樹林,樹林裏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座尖頂的房子。

陸秋:很快我們就到新家了。

陸東東:新家?我們不回西京了?

餘暉:爸爸臨時調動,我們要在隆灣新區住上一段時間。

陸秋:新學期你就在隆灣一中上了,聽說這裏的教學質量很高,出了不少優秀人才。

陸東東:你們做什麼決定都不跟我商量!

餘暉:爸爸也是無奈之舉,以後你就明白了。

陸西西:我喜歡這裏,這裏有大山,有樹林,或許還有我喜歡的小鬆鼠。

陸東東:哼,又是你喜歡,這裏有大灰狼!

陸西西:爸爸,哥哥嚇我。

陸秋:不怕,哥哥在逗你。

睡夢中的兩歲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餘暉忙不迭地拍了拍孩子,孩子繼續睡著。

天色漸晚,天邊的星星閃爍著,皮卡車途經一個安靜的村落駛入一個林間小路,道路顛簸,車燈晃動,兩歲的陸南南趴在後車窗看著過往的黑暗,他聚精會神的看著。

晚風有點涼了,陸秋關上了窗戶,車廂裏的大狗也趴下睡去了,孩子們也都疲倦地打著瞌睡,一個黑影竄出路旁的草叢,陸秋急踩刹車,他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擋風玻璃,幾滴血點點綴在眼前,妻子和孩子們都緊張的坐直身子看著前方,兩歲的寶寶蜷縮在母親的懷裏嗚咽。此時的皮卡車已經偏離了自己的車道,車頭已經衝在了另一車道,前方大燈依然倔強的亮著,是不是暗一下,像是電路接觸不良。陸秋決定下車看看是什麼衝出了草叢。

餘暉:什麼?

陸秋:不清楚,應該是動物。

黑暗的林間小路沒有路燈,遠離城市很少有車輛經過,陸秋有種莫名的焦躁,餘暉也開始緊張起來,女兒陸西西捂著眼睛嘴裏不停的說著什麼,大兒子陸東東冷靜的坐在後排一言不發。

陸秋打開車門。

陸秋:你們在車裏好好坐著,誰也不許下車。

餘暉:秋,別下車了,走吧。

陸西西:爸爸,快走。

陸秋:別怕,爸爸下去看看就回來。

陸秋走下了車,餘暉抱著孩子向外張望。女兒西西的一句話讓她心裏一寒。

陸西西:媽媽,快讓爸爸回來,我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