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出陽關無故人,勸君更盡一杯酒(1 / 2)

是夜,秋風卷落葉,夜涼如水。

葉不凡喘著粗氣一路小跑,正馬不停蹄的趕往一家名為“不醉不歸”的燒烤攤。

他從小除了跑的比任何其他同齡人都快之外沒什麼特長。現在他的這點唯一可以讓他感到自豪的特長幫了他的大忙,不多時他就看到了路邊坐著的兩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古馳和馬月。

他倆人手拿著一串雞翅,邊吃邊嘟囔著什麼,並不時的上下左右回頭四望,葉不凡心裏一樂:“這兩個小兔崽子,看嘴型就是在罵老子,他奶奶的腿,看一會兒我不把你們吃窮才怪。”

剛上初中一年級時,葉不凡認識了古馳和馬月,他倆是葉不凡搬到城裏去之後的鄰居。

從那以後,他們一起讀書,一起調皮幹壞事,一起追女生,一起抽人生中的第一支煙,一起喝人生中的第一杯酒,總之,從小到大他們一起瘋,一起鬧,一起長大。

他們三個從小就情同手足,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認識他們的朋友都管他們叫“三劍客”,他們初中的班主任常說他們三個是掰不開的爛薑,永遠都粘在一起。事實上,他們的心也早就黏在了一起。

有一天下午放學後,葉不凡在家看電視,當時正在播《三國演義》,正好到劉關張桃園結義,葉不凡大腿一拍,馬上一溜煙似的跑去找兩個死黨,小小的腦袋邊跑邊想“是哦,我們三兄弟也可以來個什麼桃園啊,梨園啊,杏園啊三結義,從此我做大哥,憑空多兩個小弟,好不快活,嘻嘻嘻~”,結果他們真的一起磕了頭,拜了把子,一起對著天空大聲喊出了那句古今中外最具有江湖氣的至理名言:我,葉不凡!我,古馳!我,馬月!今天在此結成異姓兄弟,以後我們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誰也未曾想過簡簡單單的一句誓言竟成了三人一生的羈絆,沒有什麼可以改變這段關係,至死不渝。

說話間,葉不凡已經跑到他倆身邊。屁股還沒坐下,就隨手拿起了古馳麵前的酒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兩大口,然後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然後笑著開口道:“兄弟們,咱家來晚了,先自罰一杯,勿怪勿怪。”這一連貫的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給這兩個等了他兩個鍾頭剛要好好數落他一番的好兄弟說話的機會。

但是馬月還是沒能忍住這番想要數落他的念頭,隻見他一下跳起,一巴掌扇到葉不凡後腦勺,然後緩緩地坐下,仰起喝的通紅的臉,瞪著眼睛道:“凡仔,你這臭小子還知道來啊,你說說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忙些什麼啊,阿馳我們哥倆都他媽的等了你快三個小時了你才來,為了和給你餞行,我可是苦苦哀求我媳婦兒半天才出來這趟,現在搞得還嚴重超時了,回去之後又得被那婆娘給‘穆桂英掛帥’了,我不管,今天你必須把我給喝倒,這樣我回去挨打的時候就沒感覺了。”嗚嗚嗚嗚……

旁邊的葉不凡和古馳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古馳道:“哎,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啊,你挺大一老爺們的咋還哭上了呢,再說你媳婦兒又不是真的要揍你,她知道你和我們兄弟倆在一起肯定不會說什麼的。今天我們給不凡哥餞行來了,這一別不知道要過多久呢,來來來,廢話不多說,咱哥仨先走一個。”言罷三兄弟同時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剛放下酒杯,葉不凡拿起一串雞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邊吃邊朝燒烤攤老板喊道:“張哥,再來三十個肉串、十個翅中、十個羊腰子、一條烤魚、一份烤韭菜,哦,對了在加三個烤饅頭片。”

燒烤攤老板應聲道:“好嘞,稍等片刻,菜馬上來,你們哥幾個先喝著,啊~。”

馬月一臉震驚的看著葉不凡道:“凡仔,我問你個問題啊,你老實回答,這一大桌子菜了你又點這麼多東西,你是不是一個月沒怎麼吃過飯了呀!”“對啊。”葉不凡大快朵頤的吃著東西,就拋給馬月這兩個字,然後繼續埋頭大吃。

古馳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吃的起勁的葉不凡,輕輕抿了一口酒,皺著眉頭問道:“不凡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怎麼也不跟我倆說一說,咱們三個這關係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你看看你,三個月不見,整個人變得又黑又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非洲逃難過來的難民呢。”

葉不凡又喝了一杯酒,打了個酒隔,從口袋裏掏出半包香煙,緩緩地取出一支放在嘴邊,古馳很自然的掏出打火機給葉不凡把煙點上,葉不凡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口濃煙,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啊,本來我也不想瞞著你倆,但是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各自有著自己的‘難念的經’呐,哥哥我呀也沒和你倆說起。

你們兩個都知道,我爺爺去世早,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西部邊疆討生活去了,時隔多年他們一直了杳無音訊。從小我是被我奶奶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但是歲月不饒人,最近幾年我奶奶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可以說是每況愈差。這幾年為了給奶奶治病療養花了很大一筆費用,從上大學以來我一直半工半讀,即便這樣,奶奶那邊高額的藥費也讓我的日常開支變得入不敷出。最近三個月奶奶更是住進了重症監護室,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隨時都可能……哎,奶奶是我在世上可以說是唯一的依靠了,她的病情導致我心亂如麻可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