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水落石出(1 / 2)

出了洞口,我們都默不作聲,仿佛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隻剩下喘息的份了。洞口的雪已經化了,露出濕漉漉的碎石,陽光照在對麵的山腰上,一切那麼親切。就連枯草,岩石,積雪,都散發著溫暖的光芒。我呼吸著新鮮空氣,仿佛重生了一樣,不由得感歎,有陽光的世界真好。

效忠的眼睛腫了,眯著眼睛看人。李向陽用手捂著額頭,血流雖然到了臉上,他卻絲毫沒有痛苦,而是像個剛從靶場上回來的戰士,意猶未盡地咂著嘴,“我差一點就抓住他了。”

就在這時,洞裏忽然傳出兩聲槍響。三男孩立即有了精神。

“咱再回去看看?”效忠首先提議。

“行。”魯平答應著。

“還是快去衛生所吧!”我擔憂地看著李向陽。

“沒事,沒事。”李向陽先轉過了身。

當我們重新到了洞口時,立刻被哨兵攆了出來。三個人還不死心,又上了橋,居高臨下朝洞裏看。但是,再也沒有聲音傳來,隻有那個哨兵荷槍實彈站在洞口,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最後,三個人悻悻離開,順著路往家走。路上的雪還在,已經被踩的亂七八糟,找不到清楚的腳印,踩在上麵依舊嘎吱嘎吱響。

魯平忽然說了話,“李向陽,你到底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了這麼大一個箱子,藏在一個小洞裏,”李向陽用兩個手比劃著,“我還以為,那個木頭箱子裏有寶貝。媽的,早知道闖這麼大的禍,我看都不看一眼”李向陽狠狠地罵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你看見什麼了?”魯平轉頭問效忠。

“亂糟糟,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效忠懊惱的回答。

我揉著隱隱作痛的腰,想起剛才的情景還不寒而栗。我清理著自己的思路,回憶著洞裏的每一個細節,猛然恍然大悟地說,“看樣,那個人一直偷偷跟著我們。”

“嗯,差不多。”魯平讚同地點著頭。

“你們看清那個人的樣子了嗎?”我問。

“沒有。”魯平說。

“烏漆嘛黑的,哪能看清楚啊!”李向陽發著著牢騷,“我差一點就看見他臉了。就感覺他個子很高,很壯。”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個黃銅的打火機,為什麼這麼麵熟,我在那裏見過呢?我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起來。就像一個東西在我手邊,我卻怎麼也摸不著似的。

“到家咱怎麼說?”我看著魯平問。

魯平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說,“就說去砍柴去了。”他指著效忠和李向陽吩咐著,“你倆就說是從山上摔的。”

從秋天到現在,給學校交了兩次柴火了,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但是,我想了半天,的確找不出新的理由,也隻能這樣了。

我們陪著李向陽去包紮傷口吼,一行人垂頭喪氣的回了家,雖然嘴裏都不說話,心裏都在擔心家裏的暴風驟雨。

我朝院子看著,沒有發現有人後,就像一條泥鰍鑽進走廊。走廊裏靜悄悄的,沒有人。我盡量裝作平靜的樣子,走到走廊盡頭,輕輕轉動銅把手。這時傳出當當當的菜刀聲,我心中大喜。母親正在剁菜包餃子,大概聽不見開門聲。

我慢慢開門,關門,躡手躡腳經過廚房門口,朝內走廊西頭走去,心裏慶幸沒有被發現。

“你上哪裏野去了?”母親提著菜刀站在廚房門口,氣哼哼地問。

“我,我和魯平他們砍柴火去了。”我結結巴巴回答著,生怕被母親看出破綻。

“去哪裏砍柴,中午不回家吃飯?”

“我去,去很遠的山上。”我回答著母親的逼問,挖空心思想著各種理由。就在這時,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朝著遠方飄去。我隱約聽見,母親在叫著我的名字。

迷迷糊糊中,我看見燈光下,人影來來往往,像是在商量著什麼,又像是爭論著什麼。我躺在船上,隨著浪的起伏而起伏,忽然,一個浪頭打來,船翻了我落進海裏。我拚命地遊著,就在快到岸邊時,一雙大手從水裏伸出來,按在我的肩上,我把按進水裏。我清楚地看見,那手指上帶著一個黃澄澄的戒指。我使勁地喊著,卻有喊不出聲,隻能用力地蹬著腿扭著身子,希望能擺脫那隻大手。終於,我擺脫了那隻大手,看到了藍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