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風清,林間薄霧冥冥,鳥獸之聲不可聞,連蟲蛉也停止了鳴叫,周遭沉寂。
一名道士踩著幹燥的樹葉走來,經過幾個月的幹旱,這些枝葉變得幹燥易碎,人走在上麵理應發出很大的聲響才對。但這個道士身體卻輕盈,翩然而過,竟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樹林盡頭,是一片巨大的爛泥塘,一股爛泥腥味夾雜著絲絲血腥味撲鼻而來。道士走到塘邊,停了下來。
這裏幾個月前還是一座湖泊,碧波冉冉,十分美麗,他兩年前經過此地,也曾駐足過。隻可惜經過這場嚴酷的幹旱,即便是再如何美麗的湖泊也變成了一座爛泥塘。
在這時,離道士不遠處,爛泥翻動,一個人形生物從爛泥中爬了出來,那是一具不知道死去了多久的屍體,這具屍體渾身上下腐爛不堪,露出森森白骨,五官脫落,一隻眼球掉落下來,垂在臉上。屍體在爛泥中艱難邁步,向道士走來,其身上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腐爛的聲帶中發出一種恐怖的聲音。
年輕的道士問到這股惡臭,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隨著這具屍體的出現,爛泥溏數十處泥土滾動,一條條手臂從泥土中伸出,一具具和剛才一般腐爛不堪的屍體從中爬出。
年輕的道士看著這些屍體,緩緩拔出了身後背著的那柄桃木劍,口中念叨道:“你等身前為人,死後一絲元靈被禁錮,淪為行屍走肉。今日貧道,便送你等往生。”
道士將木劍置於胸前,雙手結印,木劍飛速旋轉起來,光華一閃,劍已飛出,隻在片刻間便穿過幾十具行屍身體,行屍倒下,劍已歸位。
道士將寶劍提在手中,向爛泥塘中走去,爛泥稀軟,然而道士走在上麵卻浮而不沉,不留一絲痕跡。
這些行屍身前不過是本地的村民,因為湖泊幹涸,一些平日不可見的湖中生物出現,村民們紛紛前來。誰料突然變故,一時間全部斃命,一絲元靈被禁錮,化為行屍走肉。
他此次前來就是要查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這些村民瞬間斃命的,而且一絲元靈被禁化為行屍的的幾率微乎其微,絕不可能同時發生在幾十人的身上,此事必然還有別的原因。
“咦”道士浮柯不斷尋找,終於在一具行屍旁邊,有了感應。他蹲下身來,手伸入爛泥中,將一件東西拿了起來。
“這是什麼?”
這件東西通體漆黑如墨,不知是何材質煉製而成,通體釋放著烏光,看其形狀是一塊大印,盡管處於爛泥中但卻沒有染上任何髒汙。
浮柯將大印翻轉在其底部清晰的刻著幾個大字。看到這幾個大字,他麵色微變,這幾個字他認識,隻不過這些字乃是先古的文字,如今早已不用了。
“玄冥寶印,這東西來曆看來極為久遠,極有可能先古之物,隻不過,他是如何害死這些人的呢?”浮柯沉吟道。
在這時異變突生,金光閃爍,烏黑的寶印突然釋放出道道金光,變得神聖起來。浮柯再看時,寶印已經變成了一卷釋放著金光的卷軸。
“升恒聖術。”浮柯露出吃驚之色,在這時一股異樣的感覺浮上心頭,遮蔽他的道心。浮柯晃了晃神,口誦清心訣,頓時神思通透,他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這東西能製造幻境,使人迷失其中,然後奪取他們的魂魄。這些人必是死於他們的貪念之中。”
光華消散,玄冥寶印恢複到了本來的模樣。
浮柯將之收起,這東西果然邪的很,得交於道門處置。
道士環視四周,見無異樣便原地盤坐下來,口誦往生經。這些人雖然死於己身貪念,但卻也死的無辜。
隨著誦經之聲響起,道士身上溢出一道道光華,籠罩四周,看起來莊嚴神聖。
清晨,一名少年從樹後探頭探腦的看了爛泥塘一眼,看到浮柯後,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一邊往回跑,一般叫嚷道。
“大家快來啊,道長沒事!”
不一會兒功夫,熙熙攘攘,便有幾百名村民趕到爛泥塘邊,當看到倒在泥塘中的行屍時,一些人當即痛哭出聲。還有一些人不顧阻攔,跳下泥潭,抱起了那些屍體。
這些人是村裏的居民,這些屍體都是他們的親人。
浮柯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道長,我家老漢怎麼會變成那樣啊?”一名女子哭哭啼啼的問道。
“幾十個人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
岸上一片愁雲慘淡。
浮柯暗歎一聲,走了過去,村長迎了上來,欲言又止。“道長,這?”
浮柯知道他想問什麼,解釋道:“他們早已經死去了,隻因一絲元靈殘留,無法往生,因此才會變成那樣,貧道已幫他們解脫。”
村長歎了一口氣,他早知道那些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