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恨歸雲重現(1 / 2)

明末,天下大亂,流民失所,哀鴻遍野;江湖,正邪廝殺,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天下本六大門派,但自錦衣衛脫離東廠控製,招收大批殺手後,自成一派,自詡天下第一門,於是天下正派分為:中原錦衣衛、五嶽君子堂、嵩山少林寺、登州蓬萊派,青城全真派,安西太白門,瑤山玉女堂,邪教:日月教門下五聖堂、戒貪堂、戒癡堂、戒情堂,戒惡堂,秦嶺五毒穀;當然也有譬如龍虎鏢局,畫眉山莊一類的中立勢力······江湖上傳說一把世上最輕卻蘊含最強力量的神劍,而它在何處隻有一個人知道,但這個人已經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夜如墨,寂靜如初,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把玩著玉扳,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搖曳的燭光,漫天的回憶隻在南北鎮撫司回蕩,撕心裂肺的哀叫在他心裏是世間最美好的聲音。“怎麼樣?他同意沒有?”紀綱冰冷的聲音如一把陰森的匕首,眼睛依舊盯著扳指。“大人,他不同意······”同知顫抖著聲音,不敢直視。“廢物——”眼神一紅,內力將同知吸到身邊,同知青筋暴露,掙紮著,嘶啞的聲音“大人···我···錯了”“錯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婁王爺要殺他···而你——一直讓我失望,”內力一震,“留你何用!”隻傳來短促如蚊蠅的憋悶聲,一切恢複平靜。紀綱作為錦衣衛唯一執掌人,受皇帝寵幸身穿蟒服,下屬衛兵三千,暗中自養殺手數百,在朝中肆無忌憚,他唯一怕的官員就是明朝唯一異姓郡王靖王婁任石。“來人!”一聲怒斥,一隊衛兵疾步小跑趕來,“大人!”紀綱指著一件官服,厭惡地說:“把它扔出去,然後隨我到靖王府!”

淒冷的秋風在青石街孤獨地吹,街上沒有人,隻有不遠處的怡紅院依然在花前月下,夜夜笙歌,白晝的繁華此時沉寂,似乎醞釀更為誘人的故事。此時從錦衣衛的官府閃出一隊人馬,往靖王府方向疾馳,為首的就是紀綱。靖王府內婁任石撫青須,佇立不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入耳朵,劍眉微立,冷語道:“成事不足。”

“靖王爺,張騰雲不同意,請王爺另派高手逼他招出實情。”紀綱道。“紀指揮,”婁任石道,“錦衣衛門下無人?誰信?”紀綱苦笑道:“三年前,婁大人派殺手到錦衣衛南鎮撫司劫獄,收服一眾幫手,可他們的案底一直在內部沒被消除呢。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吃虧的可不隻是我們錦衣衛啊。”婁任石仍是自信的笑容,道:“紀綱,你以為憑殺手的案底就真的可以扳倒我嗎?朝中上下是信你還是信我?”“王爺,歸雲劍不止隻有我們需要,王爺可知幽雲閣?”婁任石聽到幽雲閣後竟陷入深思,“如果這世間真的存在所謂邪教,那麼幽雲閣就是魔,但是——”他冷笑道,“塞北,江南,依然國泰民安,何來幽雲閣?”“但是王爺,張騰雲不死,天下正派仍會各自為政,不與朝廷合作,王爺又談何宏圖大業?”“夠了!”婁任石一臉嫌棄,“狄龍。”屏風處閃出一黑衣男子,一縷頭發斜出眼角,劍眉星目,嘴唇如刃,手負一把“戒情刀”,此刀是戒情堂普通佩刀,鏤刻曼陀羅花花紋,代表世間無盡的仇恨與絕情。紀綱見了,不禁神色大變,暗想:日月教的人竟然摻和進來了?“狄龍,速去城陽府將張騰雲張大俠請到此地,一切按戒情堂的規矩辦。”紀綱聽後暗喜:“王爺,沒什麼事微臣就退下了。”婁任石點頭。

一輪明月孤獨而冰冷的掛著,寒光如霜,一道黑色的剪影閃電般一閃而過。

如今江湖正派之所以可以維持天下正道,並不是他們都像青城的道士那般看破人世紅塵,也不是他們劫富濟貧的行為令天下稱道,而是武功高強、德高望重的俠者以國為大的標榜,張騰雲作為前任武林盟主,邪教五堂都懼怕三分。

燭光搖曳,溫婉的火光將整個書房籠罩,隨著書頁的翻動燭光忽明忽暗,人生或許真的就是這燭火,不堪外力的摧殘,逐漸削弱卻認為自己就是世間最亮的存在,看不到自身渺小,隻覺自身出淤泥而不染,直到隻剩最後一點光亮,微微一歎,萬物消亡,淚已化作靜止,萬世輪回••••••“唉——”張騰雲長歎一聲,又想起白天兒子張易天將劍扔掉,一臉不理解。稚嫩的嗓音如一把利刃刺入他的胸膛:“我為什麼要練武功?那些背著刀劍的人為什麼要來城陽?”是啊,自己活著太累了,不,是這個家族一直活得都很累,家族的人從小都要學會一個詞——承擔。承擔自己的責任甚至別人的責任,歸雲劍劍語為:萬事歸雲銷,舉世歸人老。萬事皆有因果,而人要麼在尋找因果,要麼在為因果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