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拉著葉開陽的衣角,一邊害怕又好奇的朝裏麵探頭,一邊顫著聲和葉開陽說。
隻是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葉開陽打斷了:“沒事的,也就疼幾下而已,一會兒就沒事了!”
很快就輪到了葉開陽,出來兩個護士將葉開陽推了進去,紀涼城緊緊的跟著他們,可是剛到門口就被護士攔了下來:“家屬在外麵等著!”
紀涼城充耳未聞,直衝衝的往裏走,一個護士用力將他拉住,紀涼川和朵朵也上來拉住他。
“我們就在外麵等著吧!醫生會好好給小葉看的!”紀涼川說完,看了葉開陽一眼,葉開陽也趕緊開口:“嗯!很快就出來了,你們都在外麵等著就好!”
紀涼城垂眸看著麵無血色的葉開陽,嘴唇動了動,葉開陽還以為他要說什麼,一直看著他,可他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正骨室的門被合上的那一瞬,葉開陽好像聽到很輕微的兩個字,但是因為聲音太輕,又很快被關上的門阻斷,她不確定是不是那兩個字。
當醫生的手落在葉開陽已經腫起的傷處時,葉開陽才知道剛才在門外聽到的慘叫聲真的絲毫不誇張,這種疼痛真的是難以以毅力來控製的。
她的左手死死的扣著床板,緊咬著牙關,她強忍著不叫出聲,並不是因為怕誰擔心,而是自小到大已經將對疼痛的忍耐刻入了骨髓,形成了本能。
父親剛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奶奶像是被掏空的一副木偶,鎮日恍恍惚惚,她雖然年齡小,也知道在那個時候,她不能再給奶奶增加思想負擔。
割麥的時候鐮刀劃破腿,她強忍著疼,用草灰止血,回到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寫作業。
也有不懂事的男同學看到她手臂上帶的孝而嘲笑欺負她,她也會不服軟的和人打架,可是身形瘦小,再加上又是女孩子,自然是討不到便宜。
她會小心翼翼的用袖子遮上被咬傷的地方,自己把鼻血處理幹淨了再回家。
諸如此類的事,發生的多了,獨自承受和忍耐,就成了一種習慣,一種條件反射一樣的本能。
醫生的手法很熟練,雖然劇痛,但是由於動作幹脆利索,所以結束的很快。
即便如此,葉開陽前額的劉海還是被汗浸濕,眼角都是淚。
醫生一邊給她上石膏處理後續,一邊誇讚道:“小姑娘很堅強呀!聽見你前麵那些大老爺們進來以後的動靜了麼?!估計他們看見你,都不好意思做人了!”
葉開陽抬起左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和淚,幹笑了兩聲:“其……其實我是疼得叫不出來了!”
從正骨室出來,轉入住院部以後,時間已經過午了,紀涼川去買了些吃的,幾個人在病房了草草的吃了一點東西。
吃完飯紀涼川把朵朵叫到一邊:“朵朵,這幾天你就在這邊照顧小葉吧,阿城估計也不會走了,你多看著他點,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安排好了,紀涼川就回了老宅,雖說朵朵一再強調說奶奶並沒受傷,可是畢竟那麼大年紀了,摔一跤也是不能大意的。
紀涼川離開後,朵朵下樓去給葉開陽買洗漱用的東西,隻留了紀涼城看著葉開陽的點滴瓶。
葉開陽住的是一間兩人病房,另一張床上住的是一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男孩子,從他們進來到病房裏隻剩下三個人,男孩一直抱著手機在打遊戲,對病房裏發生的一切都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