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早去早回,咳咳!山裏危險,不要…走的太遠。咳!”
“知道了,娘!您好好休息,小虎給您采藥去。”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背著一個大背簍,邁著堅定的小短腿,走出自家的小院子。青山那麼大,我想去闖闖。
王虎出生在一個環境優美小山村裏,四麵環山,蒼鬆翠柏,古木參天。山溝裏小河流淌,清澈見底。
小王虎走出村子,來到小溪邊。坐到小溪邊的石頭上,看著清澈的溪水裏倒映著一個稚嫩的麵孔,一絲愁緒湧上心頭。
七歲的王虎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個樣子。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同齡的小夥伴們都在玩泥巴,掏鳥窩,在小溪裏捉魚。自己為何會覺得他們幼稚呢?
幼稚!
自己是一個大人,不是小屁孩!
再一次堅定自己內心的信念,揮動瘦如材棒的小胳膊,站起身拍拍小屁股,背起大背簍繼續往大青山走去。
青山村地處蠻荒世界,百萬大山之中一個偏僻角落,百裏之內隻有這麼一個小村莊。村裏的人都過著簡樸的世外桃源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山裏能耕種的土地非常少,村裏人多以捕獵為生。村裏強壯的男人要組隊進山狩獵,女人則要照料牲畜,料理村子裏那為數不多的農田,操持家務。
王虎的父親在他剛出生不久就過世了,並非死於疾病,而是喪生於猛獸之口。母親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一個人撫養王虎長大。
沒有男人的家,生活可想而知。母親於翠花也隻能維持著溫飽,不讓小王虎餓死,這些還要多虧了好心村民們的幫襯。
如今母親於翠花重病在床,連下床都困難,生活的擔子隻能全部落在七歲的王虎身上。
兔子要吃草,老母雞要吃蟲子,娘親要吃藥。王虎的大青山之行目的很明確,找到祛除風寒的三星紫葉草。這是村裏的劉爺爺告訴他的,有了三星紫葉草,娘親的病就會好起來。
村子裏沒有郎中,青山村幾十戶人家,老少一百多口人,都是土生土長的山裏人,對於草藥相當熟悉,有什麼病都自己上山采藥吃。
七歲的王虎已經能記住幾十種草藥的樣子,對於這些草藥具體能治什麼病還不很清楚。但他明白這些草藥都很珍貴,所以隻要認識的草藥都不放過。可偌大的青山深林,靠近村子的邊緣地帶已經沒有草藥可采。想要找到三星紫葉草,隻能往深處走。
大青山深處古木參天,山裏多有野獸出沒,連強壯的村民都不敢一個人進去。一個小小孩童,背著大背簍,背著對母親的希望,毅然闖了進去。
山高林密,鳥獸蟲鳴。
寂靜的大青山宛如荒古巨獸,沉寂、冷漠。無視一個螻蟻般的孩童。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叢林裏蹣跚而行。
山裏的孩子從來不知道何謂嬌生慣養,小小的王虎拿著小柴刀,一路劈砍著灌木,一邊尋找草藥。
堅定的信念支撐著他無視周圍潛藏的致命危險,心中最大的渴望是找到草藥,治好娘親的病。
小小年紀的他已經知道,山裏危險,容易迷路,想回家就必須沿途做好記號,這些小常識村裏的孩子都懂。
山裏長大的小王虎身體看著瘦弱,其實要比同齡的孩子都強壯。從開始會爬到能自己走路。七年時間筋骨強勁,力氣比其他孩童大出好多,可以獨自一人拎著大半桶水回家。
小小年紀已經學會做飯,洗衣服,上山砍材。
大青山山高林密,光線很暗。個頭矮小的王虎根本看不清遠處有什麼,不敢太往草叢裏鑽,隻在一棵棵古樹周邊轉。
灌木有刺,紮在身上很疼,小王虎盡量避開。爬過一根根粗大的樹根,尋找著一切自己認識的草藥和蟲子。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流逝。
背簍裏麵已經有了四株草藥,一竄用草串著的蟲子。但還是沒有找到劉爺爺說的三星紫葉草。從早上出來,已經過去兩個時辰,眼看快中午了。早上隻喝了一碗稀菜粥的王虎覺得饑腸轆轆,眼睛發花,汗水已經模糊了繃緊的小臉。
太累了!
要歇一會兒才行。
放下大背簍的王虎,把草藥和蟲子小心的拿出來,放在一棵樹底下,反身把背簍罩在自己的頭上。
小小的身軀完全被大背簍罩住,靠在古樹底下,又累又餓的王虎很快進入夢鄉。
青山,古樹,背簍。
背簍裏麵一個蜷縮的孩童。
夏末秋初時節,大青山濃蔭密布,草叢裏不時有沙沙聲傳出。無知無畏的小王虎睡的十分香甜,偶爾還能聽到他的夢囈聲“娘親!小虎不餓,娘親先吃。……娘親,不要離開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