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浩然書院麵前的是一道大難題。
院長梅清秋本來就滿是皺紋的臉上,此時更是愁成了橘子皮。
三年一度的六院比試,在前麵五十九年裏,浩然書院已經連續墊底了九次,今年這一次比試,如果浩然書院再次墊底,那將從此在大乾六院裏麵除名。
梅清秋當然知道事態的嚴重,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可以親自上台比試,隻是規矩不允許他這樣做。
六院比試,明文規定,參加比試者,年齡必須在十八歲以下,否則,做作弊論,取消參賽資格,所有成績歸零。
梅清秋看著學院的十幾名弟子,一個個躺在床上,遍體鱗傷,更有甚者,直到此刻還一直昏迷不醒。
梅清秋搖頭歎息:幾千年底蘊的浩然書院,居然找不出一名完好無缺的弟子,就連還能站著的那兩個,也都帶傷在身。
“你們兩個有沒有信心取得勝利?”梅清秋看了看還站著的那兩個弟子,忽然問道。
“有!”
背劍的少女手一抬握住了劍柄,朗聲說道。
“這個......”另一個微胖的少年,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支支吾吾半天,“師父,我看就算了吧,直接棄權好了,省得在台上丟人!”
“師父,你要幹嘛?”微胖少年被梅清秋的長袖掃中,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梅清秋看到他那窩囊的樣子就來氣,又要一袖子掃過去。
微胖少年卻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迅速地躲到了一邊,拍拍屁股說道:“師父,我說的都是實情,你看大師兄他們,這都躺了快一天了,還在那裏躺著,估計後天都不見得能爬起來!”
梅清秋正要嗬斥,那背劍的少女已經罵道:“王太平,你在說什麼?”
胖子王太平對這小師妹向來有點害怕,硬著頭皮說道:“李慕瑤,那你說該怎麼辦?前麵四場比試,每一場我們就要倒下三個人,昨天的比試還好,我們兩個隻是受了傷,還能勉強撐著沒倒。”
王太平偷眼往李慕瑤瞧去,見她似乎不怎麼生氣,才敢繼續說下去。
“整座浩然書院,現在能打的就剩下我們兩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比試是三場兩勝製,我們再去哪裏找這第三個人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保證明天的比試,我們兩個全勝,那第三場就不用比了,隻是我可沒有這個信心。明天的對手是六院實力最強的春秋書院。賽前春秋書院提交上去的名單,你也知道,實力最差的也是洞府境,我一個開天境拿什麼去比,拿頭嗎?可以的話,我頭確實比價大!”
李慕瑤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輕聲說道:“就算你說的是事實,也不能大聲說出來嘛,師父他老人家也是要麵子的!”
“啊!”梅清秋氣苦,還眼巴巴指望著這個女徒弟能夠勸得小胖子明天在台上全力一拚,哪知道卻聽到了這樣的話。
“師父,不如就跟王胖子說的那樣,棄權吧!”李慕瑤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那場取勝是沒有問題,但胖子呢?師父,你老人家也不想你的徒弟一個個給人抬回來吧!你是不知道現在整個京都是怎麼說我們浩然書院的,他們說......”
“行了,別說了......”梅清秋擺了擺手製止了小徒弟繼續說下去,那些難聽的話他這幾天都聽膩了,不想再多聽一遍。
梅清秋決定先去聽聽那個糟老頭子怎麼說。
書院後山。
梅清秋的聲音從後山的藏書樓裏傳了出來。
“這個擔子是你們丟給我的,那些個老東西倒好,一個個遊山玩水去了,哄我當院長的時候,說的好聽,留了個仙人境的高手給我,我這個院長可以當的高枕無憂,沒人敢欺負到浩然書院頭上。後來我才知道,外麵是怎麼說師叔你的。”
留著兩撇山羊胡子的枯瘦老頭巴拉巴拉抽著旱煙,慢悠悠的抬起頭問道:“怎麼說的?”
梅清秋冷哼一聲,說道:“浩然書院最廢的仙人境,啊,不對,是大乾皇朝最廢的仙人境!你說,留你這樣一個仙人境給我有什麼用,原本還想著怎麼說你也是八荒劍主之一,手中有浩然劍,再不濟,也可以將浩然劍術傳給我門下那些弟子,誰知道,你這輩子竟然再也握不了劍了!你說...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用,還不如死了算了!”
梅清秋氣急,再也顧不得坐在自己對麵的就是自己的小師叔,曾幾何時是自己仰慕的偶像。
哪知道那糟老頭子臉皮卻厚的很,對梅清秋的謾罵無動於衷,邊抽著旱煙邊慢條斯理的說道:“嘴長在別人那裏,他們要說什麼我哪裏管得住!”
梅清秋早就領教了老頭子的沒臉沒皮,無奈說道:“師叔,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的徒弟一個個都受傷了,明天就是六院比試的最後一場,如果這一場也輸了,那浩然書院就要從大乾六院除名了,你說該怎麼辦?”
老頭子嗬嗬一笑說道:“除名也好,這大乾六院也沒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