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水從臉上接連淌了下來,王幾大口喘著氣,躲在一處茂盛的灌木叢裏。

將腿上的褲布拉開後猛地一把撕開,做成布條,再將傷口包了起來。

剛脫離狼群的時候,他的傷已經嚴重的不行,小腿上被咬了兩大口,狼牙深深地嵌進了他的肉裏麵,血不知道流了多少。

王幾似乎還能感覺到之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剛剛那隻被自己腦子砸出窟窿的野狼,野性十足,自己足足砸了它十多下才弄死它。

而王幾不知道的是,狼群在之前和陳三一戰損失了一部分戰力和體能,又一晚上饑寒這才給了他一線生機。

不過這已經過去了,王幾以為自己活了下來,哪想那個賊漢不知怎麼的居然又找過來了。將灌木叢撥開一條縫,王幾那有些血絲的眼睛裏有一個人影顯現在不遠處。

王幾判斷:陳三的身高比自己高出半個頭,體重至少差四十斤,如果對方再懂一點武藝,自己完全沒有勝算。當然王幾可沒忘了這人可是從昨天狼群中殺出的戰績,

陳三拿著一根木棍在老林裏左拍拍右打打,顯然狩獵的感覺很不錯。早上略有突破,此時他似乎能從空氣中感受到絲絲的血腥味,這是之前沒有的能力,他的嗅覺越發靈敏了。

陳三知道他就在附近,他早就看見王幾受了傷,他也不急,對方熬不過他,這種慢慢攆著“獵物”逃的滋味令他興奮。

還有一種異鄉曲調在周圍蕩漾著,王幾有點不能忍。

“唉喲誒嘿~,摸到姊姊小手兒,就像蓮藕白又嫩……唉喲誒嘿~,摸到姊姊臉龐絲,好像……”

陳三一首無比騷包的鄉村小曲唱得那叫一個歡快。

王幾的身體情況很糟糕,他知道自己跑不過了,經常住院的他對於此時的狀態倒是找到了一點過去的熟悉感,簡單來說就是缺血引發缺氧、身體沒了能量。

而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人似乎對自己的方位有一定的探知能力,總是越靠越近。

陳三和自己已經隻有十米不到的距離了,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被他發現了,王幾感覺自己的頭已經有點暈沉,就一個恍惚的時間差點就睡了過去。

眼睛黑了片刻,王幾冷汗層層,甩了甩腦袋恢複了清醒:不行,我不能睡,這樣會死的。

他已經不敢偷窺陳三的動向,此時的距離稍有不慎就會被察覺,王幾盡量將身子掩蓋好,他不停地深呼吸著,以此期望精神恢複一些。

但即便如此,死亡的威脅依然在慢慢靠近,等待也不能解決問題,甚至他能聽見陳三的腳步聲和林中的鳥鳴混在一起。

咬了咬牙,王幾做出了決定。他微微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上麵的地圖依然清晰可見,放大後,王幾能清楚的看見自己和陳三的位置,甚至他的一些小動作,可惜再遠一些的地方就有了迷霧,顯然看不見更遠的地方發生了什麼。

兩人的距離已經接近五米左右,果然是被追蹤上了,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如今不是探究的時候。

旁邊一根幹枯的樹枝,王幾將它拉進了衣服裏麵,為了不發出聲響再輕輕的側麵折斷,正好露出了一段尖銳的樹枝,王幾將其抓在手裏麵,尖的一頭露出大概十公分的樣子,右手緊緊地握住。

隨後繼續隱藏好,王幾幾乎一動不動,抬起手背看著陳三一點點的靠近自己。

四米……

三米……

兩米……

一米——王幾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陳三這會隻覺得血腥味漸濃,也知道近了,當然他不是狗鼻子,漫不經心似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殺機。

是側麵靠近!王幾的身子早已經半屈了起來,他靈機一動,輕輕地將一塊泥塊朝他的後麵丟了過去,極為隱蔽。

“嗒!”也是極為輕微一聲動靜,陳三也非常敏銳下意識地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