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蒼涼的茫茫宇宙中,有這樣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它正沿著它那漫長的軌道繞著那顆火紅色的巨大球體靜靜運轉著。

突然,一抹耀眼的光芒驟然從宇宙的深處射穿重重黑暗的包圍,向著它極速地飛來,再下一刻,它已經消失在了星空之中,隻餘下那已經變得十分微弱的光軌殘留在星空之中,證明著它曾經來過的痕跡。

它的到來,悄無聲息,就算是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人們,在抬頭驚鴻一督間窺見了那道光,也隻是懷疑自己被那灼眼的太陽給晃了一下罷了。

……

華夏國,魔都。

這是一個繁華與貧窮相互交錯的城市,到處隨地可見燈紅酒綠與腐朽在野貓野狗肚子裏的垃圾相互映襯,組成了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繁世裏的一角。

唐臧默默地看著窗外淋漓的大雨,搖動著手中的咖啡,陷入了沉思。

窗外,淋漓的雨,窗內,沉默的男人,莫名形成了一幕和諧的畫麵。

......

“兜!兜!”

服務員禮貌地微笑著敲了敲桌子,說道:“先生,很抱歉打擾了您看雨的雅致,但是不好意思,本店已經快要打烊了,能請您離開嗎?”

唐臧轉過頭來,微微蒼白的臉色在橘黃色的燈光的映襯下顯得略顯模糊,然而,卻依然遮掩不住他那眉目間的風采,在他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這個女服務生頓時慌了神,原本冷漠生硬的臉色就如被巨石砸碎的冰麵掀起陣陣漣漪一樣,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不管是男是女,隻要長得好看,就是真的很好。

唐臧似乎是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一樣,他尷尬地笑道:“啊?這麼快就要打烊了嗎?能不能讓我在這裏避下雨再走?”他那對好看的眉毛微微翹起,似極了二月的柳絮在空中飛舞。

女服務員歉意地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客人,這是我們老板的意思,但是我們老板說了,您這次的單我們老板免了,而且,門外有傘,客人可以任取一把帶去遮雨。”

“哦?”

唐臧那飛舞的眉頭微微下沉,嘴角上揚:“那麼,替我謝謝你們老板了。”

說完,衝著櫃台裏那個佝僂著身軀躲在昏暗的角落裏的老人一個感激的微笑。

女孩紅著臉幫他拉開了吱嘎作響的木門,唐臧微笑著與她告別。

雨,很大。啪啪作響的聲音從屋外順著木門刷進店裏,讓人不禁擔心起這間屋子會不會在下一刻就被這憤怒的大雨衝垮。

唐臧站在門口,看著大雨沉默不語,皺巴巴的西裝像是被捏幹的煙草罩在他的身上,他忽而歎了口氣,隨手從門口的傘婁中抽出一把傘,就欲走入這茫茫的雨霧中。

櫃台裏的老人和立於門口的女服務員忽然同時開口叫住了他。

唐臧轉過頭來,看見櫃台的老人忽而又沉默了,隻能看向那個女孩,女孩耳旁略濕的幾綹長發就如四月低垂的柳條一般垂在她那看似江南煙雨般美好柔軟的眉目前。

她麵頰微紅地說道:“先生您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去我家暫住一晚?”

唐臧笑了笑,看向櫃台裏看不清麵容的老人,可惜,他還是任何要沒有開口的痕跡,唐臧看著女孩認真地說道:“我很想,但是不可以。”

他低沉的聲音靜靜流淌在這白茫茫的大雨中,令女孩的眼眶微微泛紅,她焦急地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唐臧看著她的眼睛,依然認真無比的回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去。”

“好吧。”

女孩擦幹了淚珠,強笑道。

唐臧向老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當他的身影漸漸被白色的水霧所掩蓋時,老人嘶啞的嗓音突然穿透重重雨幕而來,把嘩啦的磅礴雨聲蓋住:“你的名字裏,少了一個命中注定的字,這個字,是三個最簡單的字,也是一個最複雜的字。當你找到它的那天,你就會明白,自己,究竟是誰。”

唐臧愕然停身,緊接著就聽老人說道:“不必回來找我,我已經告訴了你你應該知道的了,至於其他的,我不知道。”

唐臧默然,不再去想為何老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知道他這十幾年來尋找的東西,他隻是望著這偏僻的毫無人跡的巷子,隻有他和他手裏的大黑傘還在靜靜地被這從天而降的雨水默默滌蕩著。

唐臧抬頭望了這傘一眼。

這把傘是真的很大,也是真的很黑。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這樣的話,於是,他低頭,看見了那傘骨下流動著的銀線,也看見了黑布下麵,街角旁邊閃光的東西。

那是,一把在雨天裏靜默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