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巒山林如往常一般,上演著一幕幕弱肉強食的場景。一隻剛剛從不知名的野獸口中逃脫的野鹿,一瘸一拐的走到溪邊貪婪的飲水,卻仍不時的警惕的觀察四周。
這時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少年,蹲在一旁的草叢中,手裏拿著雖已破舊,卻被磨得光亮的匕首靜靜等待著。從他激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也不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個獵物等著他。這個少年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眼神中卻絲毫不慌亂,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曆此事了。
粗布少年靜靜等待著,在草中慢慢活動身體,防止接下來而導致失誤。就在野鹿喝飽了水,舒適的甩了甩頭的時候。少年猛的彈跳了起來,悶喝一聲:“嘿!”爆發出不似這年齡的力量,如同計算好了一般,衝到野鹿的一側,隻把匕首往前一送,那野鹿便像自己要送死般,將脖子撞在了匕首上。
那少年漲紅了雙臉,死命抓著匕首,那野鹿被身體所帶的慣性往前衝著,脖頸被匕首狠狠地劃開了一大道傷口,嘭的一聲撞在了地上。
少年難掩激動之情,跑到野鹿旁邊,一邊剝著鹿皮一邊說道:“真是傻麅子,自己往刀上撞。這皮子幸虧被咬得還不算嚴重,能賣上不少錢,走運啦,走運啦。加上這個皮子賣的錢應該就可以買一個轉運石了吧。”
所謂的轉運石,即是衡石,在這個名叫衡域大陸上最普通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凡在衡域,孩童八歲甚至更早便踏入修煉一途,修煉路漫長,完成照本心,淬外體,養魂靈這三個境界才算是正式踏入了修行一途,而這三個階段又被稱為衡士,在這個少年心中進入照本心這一境界便意味著可以吃上自己自己想吃的東西,當然,他所謂的想吃的,不過是最普通的飯菜而已。而進入照本心境界最關鍵的東西,便是衡石。
以衡石為引,牽動本心,拉扯出藏在內心深處的獸性,找到存在於自己每個細胞深處的蓬勃的力量,進入照本心。而因為每個人的經曆不同,身體不同,本心也就不同。所照出來的事物也是不同的。但照本心這一境界,不論何人都是一到九階。
少年拿著鹿皮,扛著鹿肉,背著夕陽,朝著村落走去。矮小的身影卻被夕陽拉成長長的一道影子……
“白叔,這鹿皮你看成色怎麼樣。”少年朝一個坐在桌旁的男人說道,一邊將鹿皮放在了桌上。
“成色不錯啊,雖有幾處劃痕,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小吳,你越來越厲害了,現在竟然能捕到這樣大的畜生了。說吧,打算賣多錢。”
“二百銅幣!”少年說道,一副忍痛割愛的模樣。
“哎吆,你這小兔仔子。就這玩意你敢賣這麼貴,怎麼不去搶啊。一百銅幣,不能再多了。”白叔說道。
“這可是上好的鹿皮,你看看這花紋,這顏色,像不像上次你找的那個女的穿的衣服的顏色。”少年滿臉充滿淳樸與憨厚的說道。
“嗯!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成色好啊,我剛才怎麼沒看出來呢。這樣吧,加上那些鹿肉,一共一百八十銅幣。”白叔黑著臉,數了一百八十銅幣丟給少年,咬牙切齒的說道。
“哈哈,謝謝白叔,我知道你是我們這裏最識貨的人了。”少年拿著錢袋,露出了八個潔白的牙齒。
“少在這裏貧嘴了,趕快走吧,別打擾我做生意,還有,那事趕快忘了。”白叔惡狠狠地朝少年說道。
“什麼事啊,我怎麼不記得有關於白叔的事啊。”少年裝作茫然的樣子說道。
且說這少年,正是方才那個的少年。姓吳名祠,在這偏僻的小山村中居住了十年,在這偏僻的地方,沒多少人願意來這個地方,於是便成了這個地方的常態。有,便會有死亡。有的時候是野獸,有的時候卻是人。吳祠的雙親,便是在他四歲時的一次中死去的。這在這個村中早已見怪不怪了,在這裏,生命無疑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而對於那些不能自理的老人孤兒,村裏的人早已達成了共識,各家輪流照看,愈是嚴厲的環境,愈能發揮人類骨子裏的那股團結的精神。
吳祠走到了一個破舊的房屋麵前,瞧了瞧周圍,待到四周無人時,便靈敏的躍進了房屋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小心翼翼的用手掃開上麵的灰塵,露出了下麵的暗格,從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這裏麵有著850個銅幣——他的全部家當。
吳祠拿著盒子到了一個高大的建築物旁,這在吳祠眼中它是雄偉壯觀的,當然,它是這裏最大的建築物。吳祠深吸一口氣,大步邁了進去。進了門裏,裏麵並沒有他想象的熱鬧繁忙,倒是應該說十分冷清。隻有稀稀索索的兩三個人走著,一個體型富態的中年人,慵懶的半躺在椅子上,閉著眼慢慢搖晃著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