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過,場外陸續有成群結隊修士在一些結丹修士的帶領下禦空而來,這是慶國屬地內的二三流宗派弟子紛紛入場。
不久後忽地一陣騷動,一股香風侵漫而來,便見北麵不遠的上空一隻巨大的青雀背托輿輦橫空跨入。
青雀來到塔旁,浮空而立,一股元妖級的氣場肆意張揚,頓時把下方略顯喧囂的氣氛壓下。
“玄魅穀的弟子到了。”場上的修士麵帶豔羨道。
“一流宗派底蘊的確不凡,不過些普通弟子出行,竟以一隻元妖代步,那可是相當於我們人族大修士之流的高手呢!”木杉仰頭歎道。
“兄台,你這就沒見識了吧,玄魅穀的女修最講究排場,這番代表宗門入京,弟子們修為差些無妨,體麵決不可失,就算安排一隻靈妖代步護法都不足為奇。”盤坐在兩人不遠處的一位青年修士聞言對木杉笑道。
“多謝道友指教。”木杉回禮道。
正說著,又見東麵一道虹光如流星拽尾劃空而來,落在和鎮魔塔齊高的天際落定。
眾修極目眺望,隻能遙遙看見一座光芒璀璨的渾天儀飄在高空,散發著古老深邃的氣息。
“這是星鬥宗!”木杉自語道:“這座渾天儀叫做小南天,傳聞和其宗門所在南鬥洞天有莫名的聯係,閻靈界之內的任何地方,小南天都可以破開空間瞬回洞天,是件罕見的極品空間秘寶。”
“十大一流宗門,星鬥宗僅在天劍派之下,名不虛傳。”寧逸心下暗歎,也是他體質特殊,道路太窄,否則真想找個大派拜師,這些大宗的底蘊和普通散修傳承相比,簡直星燭雲泥。
不一會兒,天空又一道暗影飄過,便見鎮魔塔上空繚繞的雲霧裏出現一艘雕簷畫棟的精致樓船,仿佛海市蜃樓。
“這是沈家老居士說的行走號?”木杉仰頭眯眼,滾動喉結道:“太虛宮的人也到了,鎮魔塔快開啟了!”
“太虛宮這次帶隊的是當代行走麼?”寧逸苦著臉問道。
“哼,百年一次的鎮魔塔哪值當太虛宮的行走出馬!”木杉收回目光,哼哼道:“再說辛寧道人之後,太虛宮的下一代行走一直沒有昭告天下,應該是還沒定下。”
“這次過來是那位號稱道基伏銀屍的宗長青,聽說是太虛掌教嫡傳,辛寧的師侄。”
“宗長青,沒有道號麼?”這個名字寧逸入京之後在京師傳得他耳朵都快聽起繭了,隻是始終有些疑惑,這位至少道基期的太虛宮秘傳為什麼沒有道號。
“大概,是效仿西門吹牛罷!”木杉撇嘴道。
寧逸恍然,當年的西門吹牛道號可不就是在晉升大修士之後才自取的麼!否則一個剛脫離低階修士的結丹期小修士,再怎麼自負又豈敢在萬靈天這等修道大世中自號劍仙!
“若真如此,倒有幾分氣魄!”寧逸心下點頭。
“看來這次天師派又沒有安排弟子過來了。”等了一會兒,再也不見牌麵的修士過來,木杉不由道。
和大慶朝毗鄰或交壤的一流大宗不少,太虛宮是完全被大慶覆蓋,玄魅穀在東北,有小半地域重合。星鬥宗在東南,也有近百萬裏交壤。天師派在南端,交接的地域不多,因此和慶庭聯係不算緊密。
至於剩下的一流諸派,除了分部偏支遍布整個大陸的萬陣城和百煉閣,其他幾派交集不多,這種小事自然不可能過來捧場。
萬陣城和百煉閣向來不摻和地方事宜,像鎮魔塔這種事情,基本不會參與。
寧逸點了點頭,隨眾修默默靜坐。
己時一過,便見正北向的官道上,一座龐大的明黃帷幔輿輦似慢實快,由三匹神俊的飛馬異獸拖拽而來。
廣場上的人群自覺讓出空位,停下的輿輦中走出三男兩女,為首之人卻是一位紫袍莊華,麵如滿月,成熟豐潤的貴婦。
一股大修士級的威壓從車轅前的熟婦身上溢出,匍一入場雌威甚喧,就連低空中玄魅穀的那隻青雀都不由振翅抬高數丈。
“是綠卿公主,應是朝廷安排開啟鎮魔塔的主事之人。”木杉小聲道。寧逸微不可覺頷首,低頭不敢多看。
一則他身懷隱秘,二來綠卿公主不僅實力強大,身份更是尊貴,輕易冒犯不得。
這位綠卿公主是大慶帝君燕慶知孫輩中唯一存世的嫡親,傳聞還是半妖之身,母族在閻靈界也極為不凡,五千多年前曾是慶朝的鎮北王,鳳儀半壁江山,容不得半分褻瀆。
綠卿公主久居上位,自帶官威氣場,鳳眼環掃一圈,柳眉微皺,全場頓生壓迫,一時落可聞針。
也許是不屑,或者說也沒必要,由綠卿公主身邊一位結丹期青年直接略過場上的眾多散修和二三流宗派弟子,抬眼朝飄在空中的三個一流宗門弟子所在道:“此次鎮魔塔事宜朝廷特派由綠卿公主主持,還請諸派主事來前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