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芒(1 / 3)

朝天呐喊的楊正被看不過去的藥師先生一巴掌拍的趴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一下沒起的來。咳咳......楊正不住的咳嗽聲傳來,這一巴掌力道有點大,竟打的“可欲境”的楊正一會沒順過氣。

先生沒好氣的向楊正道:“別在我這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院子今天殺豬了,趕來蹭飯的多。”

楊正不愧是死鴨子就嘴最硬,氣都沒喘順,就嘴貧道:“咳咳,您老人家這一掌甭說是殺豬了,老虎都被您老人家能拍個半死。再說您這院子整日閉門緊鎖的,一年也沒見您來一個客人。可憐我命苦啊,沒爹沒娘的,瞅著一個師傅,就這還不把我當人整天沒輕沒重的打。”

藥師先生對楊正的這張嘴從來是服氣的,打死都不見服個軟,是個硬骨頭。也不知道是世道會變化還是人會變化,至今還記得五年前自己從綏輿帶楊正入山門的時候,牽著這個孩子的小手,一路上他那謹慎猶疑,乖巧懂事的模樣讓人看著都心疼,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如秋水一般澄澈幹淨,也不知道跟誰學成現在這幅滾刀肉的混不吝模樣,自己教拳的時候多少次出手稍微有點重,將他錘的跟個爛泥一樣似的在地上爬不起來,這小子的嘴就沒見慫過,一直是個罵罵咧咧不歇火,不過照著自己教學生的脾氣,那就是拳還沒練到位,得了,繼續錘就是了。

藥師先生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行了,行了,拳也練過了,酒也喝光了,滾吧,滾吧,讓我擱這清靜一會。”

楊正也終於順過氣來爬了起來向先生行禮後說:“那先生我走了哦,你自個喝您那竹葉青吧。給您這一巴掌都拍出內傷來了,我還要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明天的大比了,剛才來的時候聽師弟說要打李嗣業那個囂張跋扈的家夥,明天一定狠狠的揍哭這個家夥,打折他那把刀。師傅您老人家說山長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啊,我這前兩個大比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史詩級的難度。別啊,我就一小人物,山長犯不著啊。不過也無所謂了,打誰都是打。”

先生臉色揶揄道:“您還是小人物啊,您那一張嘴的厲害整個山門的教習先生誰沒有領教過,人人都知道我李藥師的弟子拳頭不知道多硬,嘴巴那是天下第一。”

楊正腳底抹油的時候,還不忘吐槽一句:“跟您老人家相比,我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說完之後趕緊逃出“謝客庭”,身後掌風如雷,楊正又是一個狗吃屎。

不得不承認,楊正這抗打的功夫,經過先生這千錘百煉,體魄真正強的不比尋常,跟那蟑螂一樣,堪稱打不死。

回去的路上一邊聞著清香的木樨,一邊思索著明天對戰李嗣業的策略,雖說嘴上說的那般輕巧,臨陣對敵時楊正可沒有絲毫輕視對手,十七歲的李嗣業的凶殘聲聞整個呂梁洪上下兩岸,不信你問楚王山後麵的猛獸畜生,這群家夥吃過李嗣業的刀的苦頭最多,要是這群家夥能說話,絕對會道出“天下苦李嗣業久矣”。

暮色退去,黎明的晨光劃破黑夜,寅時剛過,楊正就醒來了,經過一夜調息之後,伸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頓時神清氣爽生龍活虎,這哥們又是一條好漢了。

換上一件幹淨的赭黑相間色的窄袖緊衣,綁好褲腿就開始進行晨課練習了。每日雷打不動的《山巔拳》走上幾遍,最先起勢依舊是“大潮摧城式”,蓄力丹田,力從背起,脊骨根根接連不斷,劈啪九響。丹腹之內,真氣集聚浩如江海之停蓄,以納百川之流,成無量之力,流波洶湧,摧枯拉朽。

身形一變,拳意為之一變,依舊大開大合,拳勢浩大,如星垂平野,月湧大荒,真氣透體,力發於外,爛如日月之清輝。

大潮摧城式、月湧大荒式、大雪崩式,抱山式、攬月式,末路狂徒式,《山巔拳》六式走下,每一式都蘊含無數變化。拳罡四溢,拳風獵獵,呼嘯聲響淒如飄風急雨驟至,身形變化亦快如輕車駿馬奔馳,拳法暫不去論威力如何,但是看上去煞是好看,觀賞性十足。

咻呼呼的晨課練習完畢後卯時已經過去,滿身大汗的楊正簡單衝洗了下,換了身幹淨衣衫,步履輕快的去餐廳吃早飯了,雲夢派的餐廳一直較為清淡,包子的個頂大,肉餡的,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楊正一次要吃七八個肉包子,外加一大碗湯餅兩根油條,超級能吃,要不是來到雲夢派修習武道,寧詩還真養不起他。

三三兩兩的同門師兄弟們也都來到了餐廳用餐,楊正的一個師弟周揚也端著自己的餐盒來到了楊正麵前,周揚正是那個昨天告知楊正今天的大比對手是李嗣業的師弟。周揚的本事不在手上,他學的方輿勘察,關於依據山川地形修築作戰防禦工事,軍事偵查前沿陣線是一把好手,當然這個逼八卦、打探消息那是真正的看家本事,城中來賓樓、花滿樓哪家的清倌兒最水靈,雲夢派哪位仙子最出挑,都可以從這家夥口中如數家珍的說出來,能詳細到最近那個時候見了哪位官人富豪。

周揚坐下後,跟楊正打招呼道:“寄奴,早啊。嗬,師兄胃口還是如此的好,一頓能吃我一天的量,尋常人家誰養得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