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庭芳又恢複了婚前大采購,定期孕檢也有條不紊的進行。關於以前的事庭芳再也沒有提過一句,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們也經常有說有笑,像普通夫妻那樣,但我心裏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因為庭芳的眼睛裏不再有火花。我不會再欺騙她、背叛她,但她不在乎這些了。她隻是想給孩子一個未來。這樣的欺騙對於別的女性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於庭芳來說,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這對於她來說是天大的屈辱。她願意忍受這樣的屈辱也隻是為了孩子。她對於我不再有信任,不再有期待,不再有愛了。這樣的婚姻是老天對我的懲罰,罰的罪有應得,心甘情願。
一個普通的星期一下午,單位裏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忽然門口來了一群人,魚貫而入,要找老關。一頭霧水的老關剛露麵,就被帶上了手銬。這些人出示了證件,是警察同誌。老關因涉嫌受賄,被拘捕了。一行人帶著老關離開以後,單位瞬間炸開了鍋。人們交頭接耳的聲音裏又充滿了興奮的味道,就像商強從這扇門走出去時一模一樣。在他們的眼裏,又一出好戲上演了。我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眼看著老關被帶走。我的大腦飛速轉動,我不知道這件事對我自己會不會有影響,我要把我和老關之間的事都回憶一遍。對了,還是先通知庭芳!趕緊轉身回到辦公室裏,拿起電話撥號。
庭芳!我跟你說個事,你要做好心裏準備,其實沒聽上去那麼嚴重。但我必須現在告訴你
“什麼事?”
剛才辦公室來了幾個警察,把你爸爸帶走了!說是涉嫌受賄!隻是調查而已,你不用擔心。即便是真有這樣的事,經紀犯罪量刑也不重的,你不要太擔心。
“啊!那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呀?”庭芳還是慌亂起來啦,聲音都是顫抖的。我有點後悔告訴她。
你別急,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有辦法。你聽我說:你把你家裏的那些有點門路的親戚朋友,都叫到你家裏去,我把單位的事安排一下也過去。
我趕到庭芳家裏時,天已經黑了。這是我第二次來,抬頭看看老關的驕傲——三層的別墅,按下門鈴。老關的工資應該是買不起別墅的吧,他也不知道低調點,這下好了!你弄來的這些錢不知道夠不夠撈你的。心裏正想著,門開了。開門的人怎麼有點......這不是商強嗎!商強是老關什麼人?難怪老關要......看我愣在原地,商強並不搭話,轉身進了屋。我也隻好跟進來。屋子裏坐滿了人,煙霧繚繞。庭芳和她媽媽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經過我對白天情形的描述,和眾人隨後的分析。辦法是明天聘請師。立案偵查階段,家屬不能探視,但是律師是可以會見的。先讓律師去了解一下情況,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第二天我帶著律師早早來到看守所。商強帶著庭芳和她媽媽趕過來和我們會和。昨天偷偷問庭芳才知道,商強是老關的親外甥,庭芳的表哥。庭芳好像完全不知道我和商強的事,我也沒好意思提。我們一行人會和以後,向監獄方提出了申請。在等了很久以後,我們得到的答複是,當事人——也就是老關,拒絕見任何人,也拒絕家屬為他選的律師。一家人摸不到頭腦,亂了分寸,無奈隻好先回去。
這之後我們又去了幾次,得到的是同樣的答複。不過老關的家人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老關是被實名舉報的,對方有錄音證據,對老關十分不利。舉報人是誰目前還打聽不出來。
庭芳的孩子沒了!可能是因為我對庭芳的欺騙,再加上老關的入獄,她的思想壓力太大了!更不幸的是孩子成了壓垮庭芳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抑鬱了!經常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無端的看著窗外默默流淚。我暫時還顧不上自己的悲傷,我要為老關的事奔走,我還要安慰庭芳。但是事與願違,老關的事遲遲沒有結果,好不容易等到警方調查取證階段結束,檢方遲遲沒有起訴,也就沒有開庭。庭芳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現在的庭芳憔悴的讓人心疼,持續的失眠使得的黑眼袋很重。由於經常哭泣,鼻頭總是紅紅的。頭發像散亂的枯草。很難想象就在不久之前,她還是那樣的明豔動人、生機勃勃。我隻能陪著她。勸解的話,鼓勵的話一天比一天音量低!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捱著!像是陷在沼澤裏的人,一天一天的往下沉!
老關終於有消息了,他死在了看守所裏。死因是顱腦損傷致死。看守所方麵說:推測是自己摔倒所致,因為牢房的監控碰巧壞了。庭芳哭的不省人事,醒了沒多久就又哭暈過去。家屬們義憤填膺。有的要去看守所外拉條幅抗議,有的要把官司打到底。老關家就這樣亂亂哄哄的過了半年後,回複了平靜。因為抗爭沒有任何結果。老關的那些有門路的親戚朋友不再上門。隻有我和商強偶爾去陪她們娘倆,不過也小心翼翼的避開老關的話題。商強又開始和我說話了,就像當年我們倆最後的那個酒局上說的:一笑泯恩仇。庭芳的狀態恢複了一些,但願時間能治愈她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