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很多，大都在施展自己的所能賺取微薄的收入，能在茶攤上坐下的還真沒有幾個人。燒茶的設備像是倒退了八百年似的，一個火爐子上麵放一個鐵壺，燒得滋啦冒泡的沸騰開水在裏麵打滾，咕嚕咕嚕作響，白色的蒸汽騰騰地往上竄，竄到用木條製成的簡易棚子上。
老人一人照顧著五六個火爐子，他的孫子在一旁隨時等候。老人一聲令下，隻見他孫子身手敏捷地從大大小小的茶葉罐裏掏出客人要求的茶葉放到小壺子裏去，白布隔檔熱氣，小胖手握住壺上的把手走到了穆曼塵這一桌來。
矮矮的四方木桌上放置了四五個小茶杯，古色古香，卻不矯揉造作，棕紅色的茶水從鐵壺嘴裏淙淙流出，似傾灑向茶杯，卻不外露一滴，待到茶香四溢，斟滿茶杯，不過忽然而已。
幾張分散開的矮四方桌隻坐了穆曼塵三人和他正對麵過去的三女一男。老人的孫子另一隻手上拿的是那一桌的茶壺，他步伐穩健地跑了過去，依次斟茶。
“小胖，你喜歡喝茶嗎？”
“不喜歡。”
老李一巴掌拍在鄭奇的後腦勺上，霸氣地說：“不喜歡也給我喝！想當年，我可是深信陸羽所說二十四器闕一則茶廢矣的說法，並且每每喝茶都要做到。”
他顯得相當的撫今追昔，沾沾得意之際小抿了一口茶，做出陶醉之色。
鄭奇渾然不知他在說些什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燙到了嘴，穆曼塵搖搖頭，示意鄭奇跟自己一樣，輕輕地從茶杯的邊緣小小地啜一口。
“味濃香永。醉香路，成佳境。”
穆曼塵沒有從這一口茶裏品出什麼來，隻是靡靡茶香，忽而掠上心頭的詩句而已。
老人擦了擦了一把汗，從棚子下麵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隻是陽光而已，站在火爐子旁邊對老李說：“且不得要沉浸往事，這天啊，變得太快了。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
老李哈哈大笑一聲，端起茶杯遙敬一杯老人，“老伯，那就待到春風二三月，石爐敲火試新茶，哈哈！”
老人麵露喜色走了過來，他孫兒很有眼力見的跑過來斟茶。
“老李，現在才十一月，等到二三月得好幾個月啊。”鄭奇這樣說，招來了穆曼塵的一記巴掌。
“老伯，你這茶具——”穆曼塵話還沒說完，對麵桌的一個少女發出了不屑的聲音，他往那邊看過去。
“不就是詩詞歌賦嘛，誰不會啊，輕淘起，香生玉塵，雪濺紫甌圓。”
少女得意地往這邊挑釁地看了一眼，她身邊那個年長一些的女子用眼神嗬斥她，桌邊唯一一個男性回過頭來，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說：“不好意思了，這丫頭平日裏就很調皮，不懂禮數。”
穆曼塵表示理解，他的麵部表情被少女看在眼裏，頓時胸中生出了不服氣的感覺，好像每一個人都比自己年長似的。
街上行人很多，大都在施展自己的所能賺取微薄的收入，能在茶攤上坐下的還真沒有幾個人。燒茶的設備像是倒退了八百年似的，一個火爐子上麵放一個鐵壺，燒得滋啦冒泡的沸騰開水在裏麵打滾，咕嚕咕嚕作響，白色的蒸汽騰騰地往上竄，竄到用木條製成的簡易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