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琵琶出嘉州,四弦彈盡古今愁;胡沙漫漫紫塞曉,漢月涓涓青桌秋!
都說自古文人多感慨,寫景的頗多,這一首中,卻提到了嘉州的紅葉琵琶,倒是多得了這嘉州之人的青睞。
此刻剛過了寒冬,若是換做那北國之地,儼然還是一片冰雪覆蓋,冷得有些異常,正所謂,白雪皚皚,豈在一冬之間,然而這大渡河畔的嘉州之地,卻已經掩蓋不住一片繁茂的景象。
四時不過嘉州綠,嘉州人人不知冬,說的就是眼前這一茬,嘉州古城原本就位於三江彙聚之地,青衣江,大渡河,岷江三線縱橫,過往遊人,行商走卒,那就一個字。
多!
這樣以來,自然將此地的一應事物都帶得熱鬧了起來,還有那些南來北往的達官巨賈,說唱藝人,無不齊聚於此,更是增添了幾分鮮明的生氣。
何況,今天可是一個大日子!
那官居一品的兵部侍郎雷霆要榮歸故裏,這不,上至各方的郡守老爺,下到平頭老百姓,無論時接風的也好,還是看熱鬧的也罷,聚集一堂,紛紛攘攘,為的就是一睹雷侍郎的風采。
整條正街裏好不熱鬧,真的是人山人海,鼎沸異常。
再說這人頭顫動之中,可不全是為了這熱鬧而來的,總歸也有那麼一兩個渾水摸魚的存在,這不就有那麼一個乞丐混跡在其中。
隻見他左竄右竄,上下起手,在那些看客的身邊兒一溜而過,順勢這麼一帶,那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到了手中。
小乞丐名喚黃衫,一身裝扮十分的破爛,倒是沒有辱沒乞丐這兩個字眼,他的父母早年死於瘟疫,所以流落在這嘉州街頭,靠著偷拿拐騙維持著生計。
手藝倒是十分的嫻熟,似乎並沒有少幹這樣的營生。
常言道,瓦罐難免井上破,將軍終歸陣上亡,這偷得多了,難免有失手的時候,遇到那心軟的,少不了一頓白眼,可要是遇到那心狠的,自然又是一頓暴打。
他年紀不大,約莫隻有十六七歲的光景,又加上常年饑餓,骨瘦如柴,手上也沒有幾分力,是故呢,那些丐頭們又管他叫做細耗子!
好在今天收獲頗豐,他心中竊喜,倒也謝了那雷侍郎的恩德,若不是他的到來,這些人也不會這般的疏於防範,到手自然也不會那般容易,既然手中有了錢,當下便得思索該去哪兒快活。
對於他而言,這所謂的快活無非就是吃飯,也知道,像他這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突然間能加上一個雞腿,那一天就仿若過了節一般,自然是要將滿天神佛都謝過的。
心中快活,腳上自然也帶著勁兒,雙腿蹦躂起來的時候,奔得極快。
嘴裏麵呢,還哼著一兩支小曲,那是北苑姑娘們常常彈奏的,他那裏知道其中的韻味,不過是些鶯鶯婉婉,哀哀怨怨,糊裏糊塗覺得好聽,學了來罷了。
但凡去那裏的人,出手都十分的大方,而且絕不輕易的和你糾纏,再加上他身形瘦小,容顏幹枯,自然能博得同情之心,這討到的,也比其他的人多出那麼幾分,隻是那苑中的老王婆子,卻時常與他為難,好幾次拿著木條追打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