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到了晚上,發現四下荒無人煙,遠處出現了一片宅院。
於是他們就上前,開始敲門。
突然門開了。
聽到旁邊一個屋裏有人說話:“你們走吧,這裏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趙說:“天下這麼大,哪裏能來,哪裏又不能來?什麼地方我們該來,什麼地方我們不該來?”
“陰曹地府你們也敢去?”
“陰曹地府我們肯定不去,這裏我們還是能來的。”
“這裏也差不多,閻羅陳的名號你們聽說過沒有?不想死的話就快點離開這裏。”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去哪裏啊?”
“就是啊,要不然我們就得在你門口休息一個晚上,別人看見也不好,你也覺得這樣不舒服吧。”
“就是,別這麼小氣,都是江湖人士。”
“你要是不方便,我們就自己找間房間住下。”
他們說個不停,聽到屋裏的人陰森森地說:“隨便你們,丟了性命我可不管。”
“放心吧,我們會好好保管好我們的性命。”
於是這幾個人就進了院子,找了一間屋子。
他們聽到背後“哈哈”笑了兩聲。
他們發現屋裏也沒有被子,也沒有蠟燭。
於是趙又跑了回去,問:“有沒有被子?”
“沒有被子。”
“有沒有蠟燭?”
“沒有蠟燭。”
趙跑回去,李帶了應急手電筒。
幾個人開始商量。
趙說:“你們聽到剛才那個人說話的語氣了嗎?”
鄭說:“我感覺他是高手。”
趙說:“他是專業演員,而且是頂級演員,說不定是國家一級演員。”
孫說:“怎麼辦?這屋裏什麼都沒有,怎麼過夜?”
趙說:“你們還沒看出來?這你們都不明白?你們想想,這是哪裏?影視城!這就是考驗我們表演能力的時候到了。”
李說:“不是吧?我覺得不是表演能力的事。”
趙說:“怎麼不是?你們聽我的,從現在開始,我就讓你們看看,用我們的表演能力,什麼都會有。”
趙說:“這間屋離那什麼閻羅陳很近,我們在這裏大聲說話他都能聽見。現在,我們就要開始了。你們都要按我說的做。”
趙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表演委屈。我先示範一遍,你們都跟著我做。”
趙於是站在門口,扶著門框,開始喊:“我的命好苦啊。怎麼連個被子也沒有,這晚上怎麼過啊。蠟燭也沒有,什麼都看不見。好害怕啊。”
趙示範完,衝著其他人說:“你們跟我一起來,我們一起喊。”
錢說:“丟不起那人,這段要是表演出來,以後還能做別的嗎?”
趙說:“怎麼不能?”
孫說:“太無能了,太窩囊了,太廢物了,這得老弱病殘孕才能來這段,我們都是正常人,太有病了。”
趙說:“老弱病殘孕,公交車啊?你讓過座嗎?你很高尚啊?”
孫說:“那是另一回事,我是不經常讓座,關鍵是也不總需要讓座。老頭老太太有些身體好得很,有時候,你讓座,他們都不需要。”
李說:“孫,你怎麼也被傳染了。話題跑哪去了?先說這段,我從小到大,遇到什麼難處,我都沒來過這種,太丟人了。”
趙說:“什麼丟人不丟人的,要是不會這段,那才是廢物,窩囊,無能。遇到難處就得這樣,這有什麼丟人的。錢,你先來。”
錢說:“為什麼我先來?”
趙說:“別人我說不過他們。”
錢於是念了一遍。
趙很不滿,說:“你這樣怎麼行?你這說了還不如不說。你的形體呢?你得表現出悲傷,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難過憂愁得快要倒下了,然後扶著門框。然後聲音,拉長,每個字都要拖長,尤其是結尾部分,要帶哭腔,聲音要往下走,聽著跟哭似的。”
鄭說:“原來你不光是工作設定跟有病似的。所有的情緒都跟有病似的。這情緒也太誇張了吧,死了人都不需要表現得這麼難過吧?還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還得扶著門框,帶著哭腔拉長。你讓精神病醫院來鑒定一下,就這一段,就得送你走。”
孫說:“算了,算了,不要試圖跟趙爭吵,你吵不過他的。要不我們一起來吧,這也是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利益。”
於是所有人,都一起開始哭喊,結束後,趙趕緊示意大家收聲,聽著旁邊的動靜,發現一點動靜都沒有。
趙有些失望,說:“在這裏喊沒用,我們得到他跟前,表示我們的難處,需要他的同情理解合作。“
趙說我先示範一遍給大家看,然後你們都比著來。
趙醞釀了一下感情,用一種困難的表情,深情地說:“我們都不容易,你想想我們的難處,我們這麼遠,來這裏,一路上跋山涉水,曆經艱辛。你考慮考慮我們,同情同情我們。這樣行嗎?”
鄭說:“你別說,這一段孫能行。”
趙說:“不讓孫來,鄭你來一遍。”
鄭說了一遍。
趙說:“你這不行,態度得低聲下氣的,而且得表現出自己的困難,和期盼,讓對方感覺從內心中受到共鳴。”
李說:“這太賤了,來完這一段,以後誰還會相信你能有擔當,有能力?”
趙說:“你又不總是這種表情,你做什麼事情用什麼表情行不行?你就一種表情啊?你平時,洗東西用手吧?吃飯用手吧?拉屎用手吧?你就做一種事情嗎?幹什麼都能用行不行?”
孫說:“就你這氣勢,你能用反問這一段,就不能用需要同情理解那一段。就你這麼凶悍,突然轉變成了犯賤,這太精神分裂了。”
錢說:“沒錯,如果一個人像你那樣,平時,能連續用反問把對方問死,絕對不可能同時用這種犯賤可憐的語氣去博得別人的同情,這就是不正常,精神分裂的一種。人格分裂,人格不統一。”
李說:“沒錯,你不能一會氣勢洶洶的,一會眼淚汪汪的,這太分裂了。不正常。要麼柔弱,要麼凶悍,就能選一種,不能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太受不了了。”
趙說:“這就是遇到事情的時候用,等過了這一關,你該領導別人領導別人,該教育別人教育別人。這是請求別人的時候。”
孫說:“真的接受不了,太不正常了。”
錢說:“絕對人格分裂。”
趙說:“那你們去不去?”
其他人想了想,交頭接耳一番,說:“去。”
趙叮囑說:“最好含著眼淚,不要流出來,眼淚在眼眶裏轉,忍著繃住嘴,沒有流下來,那種感覺。目光看著對方,體現那種需要,那種柔弱。就是這樣。”
李看著說:“太賤了,能使出這一招的,任何需要擔當,需要承受,需要堅強的工作,估計都沒法做了。”
趙說:“恰好相反,這就是有能力的體現。”
於是這一行人來到了屋門口,趙帶頭開始請求,剛說了一半,聽到裏麵傳出聲音“走開!”
趙收住眼淚,帶著這群人又回到了他們的房間。
趙很生氣。
孫說:“他根本不聽,你那些沒用。”
趙說:“我們必須跟他講道理,把他說服。”
孫說:“講道理,李在行,你都不用教,她就會。”
趙說:“孫,這次你先來。”
孫說:“你是想先用反問句開頭嗎?”
趙說:“沒錯,你說對了,滿分。”
趙示範了一遍:“你講不講道理?我不信你一點道理都不講!這件事情你覺得這樣行嗎?你自己看看成什麼樣子了?你看得下去嗎?這樣你能忍嗎?”
趙說完,對孫說:“你來一遍。”
孫猶猶豫豫地說了一遍。
趙說:“完全不行,形體就不對。頭抬高!眼神,殺傷力!動作,握拳!不行,你就配合跺腳的動作,動作要重!拍案而起的感覺!說出來的話不用聽得很清楚,關鍵是那種情緒和語氣傳遞給對方。語氣加重!像是噴出來的那種感覺。爆發力!就是那種感覺,這一句噴出來,對方嚇一哆嗦,立刻住手,手中東西都會掉地下的那種力量。”
李說:“就這種事情,你搞得跟革命英雄英勇就義似的,太跌份了,太掉價了。”
孫說:“要不怎麼說人格分裂呢?他的情緒和事情根本就是完全分開的,對應不起來。”
錢說:“就是這個問題。這種事情上,根本不需要他前麵說的那兩種情緒,這種情緒就更不應該出現。”
鄭說:“不是這幾種情緒該不該出現的問題。就趙平時這人品,做的這些事情,你們覺得他應該能用得上這種情緒嗎?這種革命英雄一般的情緒,用出來的人,能說出這種雞毛蒜皮小事嗎?更別說他平時裏,不是神經兮兮地揣測別人,斤斤計較,這樣的,動不動情緒激動,這叫狂躁症,你們還非得往革命英雄上麵湊。不是情緒激動就跟正義,跟革命有關的。”
孫說:“能夠這麼有爆發力破壞性的脾氣,就不可能存在前麵那兩種表現。這根本就是不能同時出現的,這是完全不同的性格的人,有的不同表現。就這三種情緒,是三種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格的人才能表現出來的,一個人來表現,這就是一種病。”
趙說:“趕快練習,不練習這就去。”
於是,幾個人試了幾遍,跟著趙來到屋前,開始講理。
眾人一個個伸著脖子,瞪著眼,跳著腳,伸著手指,對著屋裏說。
終於,窗戶開了,扔出來幾床被子。
幾個人趕緊撿起來。正要往回走。突然趙說:“還有蠟燭呢。”
裏麵傳出一個聲音說:“沒有蠟燭。”
趙說:“看了嗎?看了嗎?要不是我們這樣,他跟我說沒有被子。”
回去以後,
錢問:“還有什麼辦法?”
趙說:“開始罵,開始砸,讓他覺得理虧,讓他覺得自己錯了。”
孫說:“那是什麼?”
趙說就是這樣。
開始罵:“太不要臉了!”說著猛地一拍桌子。
“什麼東西!”然後拿起一件東西扔在地上。
“太不像話了!”扛起椅子猛地往地上扔。
趙說:“就是這樣。”
孫說:“接著就感覺,我們做的事情很對,他好像很對不起我們。”
錢說:“趙用這一招最拿手了。跟打砸搶似的,用完了,一般人接著開始安慰他,勸說他,不要衝動。”
李說:“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鄭說:“趙的什麼辦法不是這樣,一點道理都沒有,全憑他的暴躁脾氣和他那語言攻擊力,來讓事情看上去很對。”
趙說:“這就是一種表現力,演員的基本能力。比如說,表現高興,就得手舞足蹈,跳起來,兩手得開始揮舞。笑起來得很有帶動性,讓對方看著都想笑,這樣才行。同樣的,無論是慘,是賤,是怒,是勸說,都得有形體,有表情,有帶動性。遇到什麼情況用什麼。”
孫說:“再加上高興這種表情,確定成精神分裂就沒跑了。”
錢說:“要是這些表情都能用,誰能看出來這是個什麼人,有什麼性格特點,太混亂了。”
李說:“內向外向柔弱強勢犯賤衝動矜持平和理性感性,全都兼備,太完美了,這性格。”
趙說:“其實,每個人都是多變的,多麵的,遇到什麼事情就會出現什麼性格。而且這樣,無論是表現力,還是視覺感官衝擊力都比較強,而且很簡單,情緒很容易理解。”
鄭說:“確實是,很簡單地能確定為精神病。”
突然,傳來幾聲咳嗽聲,接著,推門的聲音。
趙趕緊“噓”了一聲,所有人躲在門後觀望,看到一個人影從門裏出來,突然閃過,再不見了。
趙說:“好快的伸手。”
鄭說:“我就說是高手。”
李說:“你們注意了沒有,剛才無論是開門,還是開窗,還是把東西扔給我們,用的都是內力,其實他一動沒動。”
趙說:“沒錯,這就是為什麼他有名號,我們沒有的原因。既然他有名號,我們也得有名號。憑什麼他能起個嚇人的名號,我們就不能起個更嚇人的名號?他能起,我們就能起,是不是?”
孫說:“沒錯,話題又跑了。”
說著,又見人影一閃,門開了,他走了進去。接著門又關了。
趙激動地說:“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得想對策。”
李說:“沒錯。”
趙說:“我們得起個江湖上所有人聽了都害怕的名號。我們得重新找到他,然後重新介紹一遍我們自己,否則就讓他小看我們。”
李說:“你堅持這麼理解的?”
孫說:“也行,你起吧,看你這麼激動。”
趙說:“不光是起個名號的問題,我們得把我們的身份介紹清楚才行,而且以後,我們行走江湖,得有個固定的說法。”
孫說:“這還不簡單,就是我們四個很失敗,在社會上混得不行,來到了這個影視城,結果去了官府幹了一陣,遇到一個行刺的這位,我們跟他一起行走江湖了。這麼說。”
趙說:“絕對不行。你看,我們來影視城以前,我們是什麼身份?我是寫字樓上的精英,孫是個演員,錢是個發明家,李是個店員。是不是?光說這些身份,別的不說,別人腦子裏都能浮現出各種場景來。寫字樓,在繁華地段,高層,透明玻璃,隔斷,轉椅,電腦,是不是這種場景?即使問起來,你對這行一無所知,別人也不會多想,你就是一說你是幹什麼,別人就腦補很多的附加的背景給你。尤其是你穿上特定的服裝,就算別人問什麼,你什麼不清楚,別人還以為你另類呢。孫說他是個演員,就算他一場戲沒接過,別人也會想到各種造型,各種表演,舞台,化妝,是不是?錢說他是個發明家,就算他大學都畢不了業,一說發明家,看到瓶瓶罐罐的,別人就會肅然起敬。李這個店員,就不多說了。”
孫說:“確實,光把這些不同的行業加在一起,就很豐富了。光說一說,就能把別人嚇住一陣。”
錢說:“不光是一陣,按照趙的習慣,會不停地說,不停地吹,反複強調他的優勢,根本來不及想對不對。”
鄭說:“趙對幹什麼工作,什麼工作不了解這一點,真的很堅持。”
孫說:“還有沒事找事這一點,也很堅持。本來我們就什麼都不是,就是來影視城碰運氣的,他非要把名頭弄得很大,去嚇唬別人。我覺得太無聊了。”
李說:“都這樣,我上學那會,填表格,寫到社會關係那一欄,我媽就堅持讓我把七大姑八大姨各種親戚中間稍微像樣點的工作的都寫上,說是怕別人看不起。”
趙說:“你們別吵了,行不行,我們先說點簡單的吧。”
孫說:“行,來點簡單的。”
趙說:“先把我們間的關係確定下來。”
錢說:“我們的關係,就是我和孫租住你的房子,李是樓下商店的,我們來影視城以後遇到鄭,就是這麼個關係。”
鄭點頭說:“就是這樣。”
李說:“沒錯。”
趙說:“不對,我覺得是這樣。我們既然在影視城,就得按照影視劇的套路來。我們五個人當中有一個女的,那麼,就得圍繞著這一個女的來。應該先有三角戀關係。”
李說:“這個沒有,根本沒有戀愛關係。”
趙說:“沒有也得有。影視劇裏都是這樣。一般是兩個女的愛上一個男的,也有兩個男的愛上一個女的。”
李說:“那不行,我誰都沒愛上,別人也沒愛上我。”
趙說:“那就不對了,必須得有戀愛情節,和戀愛關係。否則劇情就不激烈了。”
孫說:“我覺得挺激烈的,趙沒事找事,去搞破壞,我和錢就在一邊揭穿他,這就挺激烈了。”
趙說:“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是個男的,孫和錢也是男的,我們三個人吵嘴,有誰願意看嗎?誰會看這樣的劇情?誰看不覺得別扭嗎?這三個人當中,必須得換成一個女的,然後,就好看了。”
孫說:“我們三個都不是女的,就一個女的,是李,她還不參與我們的爭吵。”
趙說:“那就得這樣,李愛上了我,錢和孫愛上了李,這樣行了吧?”
李說:“不行,絕對不行,這太過分了。”
趙說:“那就,李愛上了我,其實我是個同性戀,我愛上了鄭,錢和孫愛上了李,這樣行了吧?”
所有人一起搖頭說:“絕對不行。”
趙說:“那你們說怎麼辦?你們怎麼樣都不行,這麼難伺候。你們平時不看影視劇嗎?都得是兩個女的愛上一個男的,或者兩個男的愛上一個女的。這樣兩個人爭一個異性,就會發生哀怨哭鬧撕扯爭鬥誤會,劇情就激烈了。”
李說:“不行,這劇情太低級了,受不了。”
孫說:“就是,一聽就沒品,太不上檔次了。”
趙說:“沒有的事。你們聽我解釋。比如,兩個女的愛上一個男的,這種劇很好看,兩個女的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不同的風格,掐架,多好看。兩個人搶,有的占上風,有的就落敗。那麼,就有事情了,
比如,占上風的那個很強勢,帶著她們共同的競爭者開始招搖,那麼落敗的那位就很哀怨,看著這兩個人,用美麗的大眼睛斜著眼睛盯著她們,含著眼淚,“哼”一聲轉過身去,誰看了不想笑,這多怨婦?
比如,占上風的那位不強勢,落敗的那位很強勢,開始各種發壞,擠兌,罵人,撕扯打架。占上風的那位哭哭啼啼,受盡委屈,男人在兩個女人當中左右為難。強悍的那位不斷發起進攻但是不受寵,可憐的那位受寵但不斷遭到攻擊,無論是那位悍婦,還是那位哭哭啼啼的,都很有看點,對吧?
再比如,兩個女的搶,男的設定為狗屁不通,堅持跟兩個女的友好,兩個女的於是開始競爭,互相攀比著獻殷勤。這個看著那個有什麼事情了,就不斷地忙活,不斷爭風吃醋,不是哭鬧,就是哀怨,要麼就是各種努力,也挺有笑點的,感覺很妒婦。”
李說:“不行,絕對不行,這個我不加入。這種劇情,跟我的風格絕對不符合,你還是找別人吧。”
孫說:“真是,你這也叫解釋?聽著就很辛苦,活得就很累,而且費力不討好,這麼個折騰法,費勁法,最後還得落個怨婦悍婦妒婦的名聲。都什麼年頭了,費這麼個勁幹什麼不行?搶一個男的,聽著都不現實。”
錢說:“這種婆婆媽媽劇早就不流行了,拖泥帶水的劇情,沒人看的。”
趙說:“什麼婆婆媽媽的,婆婆媽媽的,你倆,你是婆婆,還是他是媽?你們怎麼什麼都不行啊?這都叫拖泥帶水的?你們懂不懂什麼叫拖泥帶水?就是讓你們加個三角戀關係,他和他都喜歡她,或者他喜歡她,她喜歡他。就是帶點劇情好看,沒事爭來搶去的,這麼一弄幾十集,趕上續集,還沒搞清楚誰喜歡誰,不喜歡誰,就是這樣,從頭到尾,就是這樣熱鬧。”
李說:“在我看來,如果對方表現出對你有意思,三天內不把關係說清楚,這個人的人品絕對有問題,能拖成連續劇的,在我理解,這就是不正當男女關係,作風有問題。”
鄭說:“我也這麼理解的,看不了那種裝瘋賣傻的三角戀劇,編劇絕對是故意的,跟趙一樣,沒事找事的,不是,沒事找抽的。”
趙看著鄭說:“那好吧,感情戲就交給鄭吧,多情劍客無情劍,那種行吧?俠骨柔情的那種。”
鄭說:“俠骨能接受,柔情受不了。要柔情,你柔情,我不行。”
趙說:“你這還能挑著用嗎?俠骨柔情,你要是俠骨,你就得柔情,不能你挑著俠骨用,讓我柔情。本來我都是想光讓你柔情就行了,來段感情戲呢。”
鄭說:“門都沒有,就知道什麼事情,趙都是挑著好用的他用。什麼事情撿著好的都是他,他覺得不好的就是別人。”
趙說:“怎麼好的,不好的。我就是撿著好的給你,讓你柔情。這就是對你好。讓你來段感情戲,這是照顧你。”
孫說:“趙照顧別人的意思,就是你要倒黴了的意思。趙每次得便宜賣乖都是同時態度強硬地表示自己在吃虧,好處讓給別人,那種堅決的態度太讓人佩服了。”
李說:“好了,不要吵了,自我介紹這段就免了,我們現在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趙錢孫鄭說:“是啊。”
其實,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們都會成為有名頭的人,再也不用絞盡腦汁來想自己是什麼了。
李說:“沒事情,沒必要非得搞出事情來。”
孫說:“是啊,如果確實趙沒什麼事情的話,我覺得不如就體現一下閑散無聊,確實沒什麼事。對著李或者什麼人,李慢慢走過來,在應急手電筒的光下,影子慢慢從這邊,變到那邊,慢慢拉長,表現一下那種無聊。或者對著扇門或者窗戶,一會有風,晃蕩幾下。要不就對著月亮,一會有雲彩的時候遮擋住了,雲彩過去,月亮慢慢出來,隨便加上幾分鍾。”
錢說:“這樣就行,這些都加上。我們開始說,動作放慢,語氣緩和,每說一句話,然後做個動作。比如動動頭發,然後加上段風景。然後另一個人說話,同樣很慢,說完,低個頭,歎個氣,然後再對著風景拍上一陣。這樣,我覺得都比沒事找事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