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傍晚。淒風。苦雨。
“嚶~嚶~”
這是嬰兒的哭聲,他像是從來而降在那座橋上,一切都是靜悄悄地,仿佛是上天下雨時不小心掉下來個孩子。
迎麵吹來的雨,就像是抑製不住的內心的渴望,它在澆灌著複蘇的大地,為他們鋪著新生之光,從遠方傳來的腳步聲,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越來越近。
伴隨著木板被腳踏散發出來的參次不齊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的呼吸聲漸漸地明朗。
來者是一位年紀差不多五十幾歲的老者,他的臉色紅潤,氣喘籲籲,穿著一件剛剛還未脫掉的農衣,雙手也是沾滿了泥土。
他的身後還有那麼一位呼吸比他還急促的穿著得體的年齡相仿的婦人,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個孩子。
孩子被放在一個籃子裏麵,籃子很大,也很寬敞,可以支撐起這個小可愛的整片天空,保證他不會被雨淋濕。
“怎麼樣?是他嗎?”
“應該是。”
“真可憐,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拋下這個孩子。”
婦人彎下身子,兩鬢可見的白發勾勒出她的沉穩,她的手輕輕碰觸這個孩子,好像不敢相信似的,一點點的將他抱起,生怕驚動了這個小祖宗。
“嚶~嚶~”
也許是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陌生,婦人手中的孩子哭的更厲害了。
“不哭不哭。”
婦人晃著孩子的身體,輕輕地安撫著他,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親人,她還在孩子的額頭上麵親了親。
孩子此刻沒有哭泣了,伴隨著天真的微笑,他的雙手像是極力抓住眼前的人,努力地揮舞。
“我們以後就收養他吧,如果不是當初村長……”
老者以前是有一個孩子的,在那個孩子五歲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因為某些事情不得不暫時離開村子,於是把孩子暫且交給村長撫養,可村長因為疏忽,孩子在家裏掉入了熱水泵裏,孩子就這樣活生生被燙死了。
等到他們回來,隻見得村長一直坐在他們家的大堂裏,臉色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機。
村長把一切告訴了他們兩個,至此他們兩個也和村長結下了梁子。
老者有點感傷,這嬰兒好似曾經的自己的孩子,他有點心動,想要伸手抱這個在婦人懷中的小精靈。
婦人眼色微微一撇,整個人往旁邊微微傾側,然後抱著孩子趕緊離開。
老者有些許發愣,隨著婦人朝著家中趕去,到了家中,關門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手還是當初的那副窮酸樣子。
他們的家不大,是一間閣樓,閣樓由那種結實華麗的榆木構建的,上麵兩層,每層都有一間廂房,他們兩個隻住下麵,上麵像是為了什麼人而準備的。
在他們的家的後院裏,有一位長相憨態可掬的老者,兩鬢雪白而長長的眉毛。
見到他們回來,他的一隻手撐著拐杖努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怎樣了?是這個孩子吧!”這個老頭兒說。
老婆子一言不語,抱緊手中的孩子,沒有理會這個老頭兒,反倒是趕快走向了二樓靠近右邊的廂房裏。
“嗯!”老者回答道。
這次的消息也是村長提供的,他對之前的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他不好多說什麼,也就尋思著能不能找到一個棄嬰,讓這兩個老人的心中有一份精神寄托,同時也彌補當年自己的過錯。
孩子是在他第38次尋找無果後,回來時經過橋上偶然看到的一幕。
也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當時穿著的衣服太肮髒,也不方便,見到孩子有一層東西保護著他,他趕緊去到這兩位老者的家裏。
老太爺叫李種田,所以村長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田地裏拔花生。
至於老太婆,她叫黎安君,人如其名,也能沉下心來在家裏刺繡。
黎安君把嬰兒帶到上麵的廂房裏,就把之前刺繡的衣服還有鞋子給孩子換上了。
這些都是本來給未來孩子的東西,他們也曾想過再弄一個娃,可是因為老太爺不行了,他們也就沒有再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