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初春的氣息尚未到來,凜冽的寒冬還帶著幾分化不開的風雪餘韻,吹過的寒風帶起地上的落葉簌簌作響,不知名的蟲子在黑暗裏孤鳴,九思巷裏,喧囂吵鬧,燈火通明。
大概是因為上元節的關係,亥時的九思巷較之白晝更加的熱鬧繁華,人潮往來不斷,財貨流通不休。放眼望去,盡是挑著年貨四處奔走的小販,坐在巷口捏糖人的老頭,芳菲閣裏若隱若現的慵懶身影以及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的士子行商和朱衣美人。
“哎,哥哥,哥哥,你瞧這花燈怎的這麼好看?”說話的是一個五歲左右的童子,紮著兩個童子髻,右手拿著尚未吃完的糖人,左手指著芳菲閣前的兩排花燈,虎頭虎腦的樣子可愛極了。
“哦,哪兒呢,哪兒呢?”接話的是一青年男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順著那童子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朱門閣樓前擺放著兩排花燈,架子上已經空了大半,剩下的大約還有七八個的樣子,門前侍立著兩個美貌女子,黃紗綠裙,青絲如瀑。
青年望過去,隻見那黃紗女子也看向他來,眸中眼波流轉,嘴含淺笑,薄衣輕紗下勝雪肌膚乍隱還現,那青年注目良久,竟是看的癡了。
“哎,哥哥,哥哥。”那童子使勁搖著青年的衣袖。
“啊,小如,你說什麼呢?”那青年看著使勁搖著自己手臂的童子,終於回過神來。
“我說,咱們過去瞧瞧唄,我好想要。”那童子的嘴裏含著糖人,眼睛瞧著那一排的花燈,看來小孩子都對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感興趣。
“我也想要。”那青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兩人來到芳菲閣前,那小童早已被架子上精美的花燈奪去了注意力,而青年此時卻變得扭捏起來,隻見他左看看右瞧瞧,眼神不經意間掠過兩女子的曼妙曲線,卻怎麼也不敢正眼瞧上一眼,那兩個女子見了不由淺淺一笑,兩人對視一眼後,其中那身披黃紗的姑娘柔聲對他道:“這位公子,可是要試試猜謎取燈麼?”
“哦,猜謎取燈?”那青年見兩位姑娘先開了口,也不在做那扭捏之態,索性大大方方的盯著那兩個姑娘道。
那兩位姑娘久在風塵,對於這種目不轉睛盯著看的客人早已司空見慣,臉上也無絲毫羞澀之意,那披著黃紗的姑娘繼續對那青年說道:“所謂猜謎取燈便是公子若猜中了這燈上的謎語便可將燈取走,分毫不取。”
“哦,隻怕不是免費猜的吧?”
“是也,猜謎一次三文錢。”那姑娘笑眯眯的道。
“那若是猜不中可否告知謎底啊?”
“公子說笑了,當然不行。”
“嘿,既如此,對與不對不都是你們說了算?”
“哼,我們還會訛你那幾文錢不成?”那身穿綠衣的女子開口了。
“綠萼,不得無禮”那黃紗女子看了她一眼,“公子說笑了,猜謎這種事的趣味便在於猜,若是猜不中便知道了謎底,那便失了猜謎的初衷,再說了,有些謎麵往往不止一個謎底,無形之中也是增添了不少樂趣,隻要情理上說的通,照樣算公子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