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6日,H國上萬名醫生計劃罷工3天,起因是H國醫界反對政府醫療改革計劃,H國政府與醫界談判破裂。”
王生打開微博,映入眼簾的新聞讓他忍俊不禁,這個世界上目前最大的矛盾似乎就是資本與普通民眾的矛盾,從長遠角度看果然還是社會主義製度更具有優越性。
每天早上在戴上眼鏡前,王生習慣於先瀏覽一下當前的新聞,不過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很少有能讓古板而無趣的王生感到興奮的事。
戴上眼鏡,熟悉又陌生的臥室讓王生一陣恍惚,若不是鏡子前的自己已經長了一下巴的胡子,他可能覺得時間回到了十幾年前。
走出臥室,母親的態度已經不再像十幾年前那樣和藹,早餐也格外簡陋,幹巴的油條顯然並不新鮮,但是王生無法去介意,畢竟一個接近30歲還沒有能力去養活自己的人,比之昨天的油條更讓人厭棄。
曾經的王生是父母眼中的驕子,理科狀元的身份讓他自己也一度無比驕傲,因此他覺得自己應該將學曆提升到最頂尖的程度才匹配得上這種驕傲。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在讀博期間,王生遇到了一點麻煩。
王生很怕他的導師羅厚林,寄生蟲學界的巨擘。羅厚林很喜歡王生這個學生,但喜歡在很多時候並不一定是一個正麵的詞語。王生實在是太過出類拔萃,不管是探索新領域的悟性還是在對已有研究的挑刺方麵。太喜歡就不願意放他走了,因此王生這幾年過得很是壓抑,頻頻早醒,甚至有抑鬱傾向。
在外求學的十幾年裏,王生基本上每年隻回來一次,那就是傳統的中國年。其他時候回來,必然是有其他因素驅使。比如這次,王生回來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調查一種奇怪的疾病“失魂症”。
失魂症其實已經有很久的曆史了,但是病例數較少,一般表現為意識喪失但機體功能正常。作為一種症狀,它不具備較大的特異性,也就是說能導致失魂症的病因有很多種。西醫上一般沒有這種叫法,這種症狀的診斷常見於中醫,而王生此行的目的也在於此。
一個月前,雲龍縣中醫院向省疾控中心彙報了一例特殊病例,在一個失魂症患者的口中找及一隻奇異的昆蟲屍體。即使這種昆蟲無人知曉,但尚未嚴重到上報的程度,緣其對人類的健康以及生存未產生任何威脅,但疾控中心的主任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聯係到了業內公認在昆蟲學上造詣極深的杜海雲教授,同時也是羅厚林的老師,在醫學界以及生物學界均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杜老憑借幾十年的經驗一眼看出研究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昆蟲完全是浪費時間,遂隨意丟給一個學生,也就是羅厚林。杜老的助理在把樣本交到羅厚林的實驗室時,還繪聲繪色地傳達了杜老的叮囑:“小羅啊,這個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沒有答案,不過在有的人需要答案的時候,你要做的就是告訴他為什麼沒有答案。”
羅厚林知道,這個長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已經缺失了一些關鍵組織的昆蟲標本背後可能什麼都沒有,但是自己還是要做一些事情來給自己的老師一個回應。在成年人的世界裏,即使有些事情明知是浪費時間,卻還是要去做。不過,卻不一定要浪費自己的時間。
因此,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雲龍縣人,王生不得不義不容辭。王生自然不知這樣一個標本意味著什麼,他隻知道那個討厭的導師又給自己出了難題,而自己如果不去解決,畢業遙遙無期。昨天夜裏,王生已經做了一些計劃,先去拜訪一下患者的家屬,如果沒有收獲就隻能去找一下那個上報到疾控中心的醫生了。這兩處都沒有的話,唯有去查閱冗雜的書刊文獻,這是王生最厭煩的方式,自己曾經的興趣已經在這幾年的枯燥研究中消失殆盡,若是再繼續這樣的生活,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怕是隻能放棄博士的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