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隻黃腹雉鳥跳到寧石肩上,褐色的尖喙左一下右一下的啄寧石的臉。
寧石感覺很癢,撓了撓臉,伸手卻抓到了奇怪的東西。
“怎麼有隻怪鳥?”
隨手把它放飛,寧石伸了個腰,坐起身子。
“我怎麼在這?這裏是……芊芊的房間?”
青色的被褥,繡著一朵紫熙的布枕,床間還留有餘香……
寧石轉身從床上跳下來,摸了摸臉,有些發燙。
“芊芊!”寧石喊了一聲,無人回應。
他左顧右盼,也沒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寧石穿好布鞋和長衣,走到木桌前。他注意到桌上有一封信,地上還有一灘幹了的黑色血跡。
他手抖的打開信封,紙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跡。
“已在石町宛。”
寧石暗自鬆了一口氣,芊芊沒事就好。
他走到那灘血跡邊上,手指一抹,自言自語道:
“這血是一天前留下的,難道是在任務殿,使者打傷了芊芊?”
“該死!”
寧石眼神變得淩厲,一團怒火在胸口燃燒。她是為了問出那個問題的答案,才觸怒了使者。而那個問題是她為寧石問的。
寧石將兩把斷刀背在身後,走出門外,一路向石町宛行去。
約莫半個時辰,寧石來到一個外表尋常的鍾乳石洞穴。
他吹了一聲口哨,而後靜靜站在洞口等待。
良久,洞裏傳出少女悅耳的聲音。
“進來吧,洞裏設置的機關和陷阱都關掉了。”
寧石應了一聲,走進洞穴。洞內每隔兩米就鑲有一顆夜光石,銀色的光填滿了山洞內部,倒掛的鍾乳石在光的溫澤下,呈現幾種不同的顏色。
鬱芊芊站在一座石台旁,嘴角掛著微笑,看著寧石走近。
“你醒啦?”
“嗯。”
寧石點頭,視線在鬱芊芊身上掃動,最後停留在左腹的位置。
你怎麼了。”寧石沉聲問道。
聲音透著一絲顫抖。
鬱芊芊搖搖頭,笑意不減,隨口說道:
“沒什麼事,和別人發生爭鬥,受傷了而已。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
寧石別過頭去,撇撇嘴問道:
“是使者動的手?”
“是又怎樣,你敢找他算賬嗎?”
寧石輕咬著下嘴唇,無奈道:
“看來不是他。”
“哦?何出此言呢?”
“如果是使者動手傷的你,你現在應該會和我商量著,想些什麼辦法報複回去。而不是說一些一聽就是反話的話。”
“噗嗤!說的也是。不過使者大人神通廣大,我們有哪一次報複成功過?”
寧石扶了扶額,正色道:
“別開玩笑了,說正事。是誰刺傷了你?這是劍傷吧。”
鬱芊芊收起笑容,拉著寧石的長衣,帶他去另一處地方。
“你中了殘音鬼菊的攻擊之後,直接暈倒了。那個叫蔡勤的人看你不省人事,打起了你的主意,埋伏在任務殿外。”
“他也配?一個才做兩年任務的毛小子,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寧石氣極反笑。
鬱芊芊唉了一聲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也佩服他的勇氣,所以就把他送去見閻王了咯。”
寧石低頭,看到鬱芊芊一隻手捂住左腹的傷口。夜光石的熒光落在她臉上,浮現出一絲蒼白。
他低聲說道:
“抱歉,是我連累你了。”
鬱芊芊怔怔停下腳步,轉身背對寧石,聲音漸冷道:
“不用這麼說吧?是我讓你差點死在幻境。那個甲級任務本該由我去做才對。”
寧石見鬱芊芊一副不理他的樣子,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想伸手去拉住她,手卻停在半空。
遲遲沒有聽見寧石說話,鬱芊芊暗自無語,轉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她努努嘴,而後囅然一笑道:
“寧石!你真是塊石頭。我們兩個人之間不用說連累吧!我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都沒說痛,你怎麼看著比我還難受?”
寧石一把拉住鬱芊芊的手,讓她帶著自己繼續走路,神色鎮定道:
“我沒有難受。”
“切,我管你呢。”
鬱芊芊暗暗咬牙,心想不和傻帽計較。
她把寧石帶到一個暗處,這周圍沒有夜光石,卻很開闊。
潮濕的黑暗中,鬱芊芊神秘的對寧石說道:
“我把你帶到這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你等會兒!”
鬱芊芊雙手手心出現兩道符文,青色的紋路漸漸清晰起來,發出微弱的青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