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還要嗎?”
蘭花小區的休閑廣場,一名膚色有些黝黑的少年望著清秀女孩手中的脈動瓶。
“你是唐周?”女孩把瓶子隨手遞給黝黑少年。
唐周身子頓了下,而後才接過飲料瓶,熟練的將剩餘飲料倒掉,用力將瓶子踩扁,有些靦腆的說了一句:“謝謝。”
“呦,這不是咱們班的尖子生唐周嗎?”女孩與唐周的談話,吸引到其他的人。
唐周更加尷尬了,他住的小區屬於城鄉結合部,距離學校很遠,靠著暑假撿些瓶子賺生活費,沒想到會遇到班上同學。
“哥幾個快來看啊,咱們學校的尖子生在撿垃圾,笑死我了。”
“唐周,就是那個借宿在楊乾家裏的野種?楊乾跟我說,這個唐周從小到大都是撿他的舊衣服穿。”
有女生捏著鼻子,不停用手扇風道:“呀,穿別人的舊衣服,臭死了,我平時穿過一次的衣服都懶得穿第二回。”
唐周麵色鐵青,卻沒說一句話,其他人說的沒錯,他的父母在他很小失蹤了,將他托孤給叔叔楊建業,楊乾正是楊建業的兒子。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楊乾穿剩下的。
唐周現在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走的遠遠的。
一個粗壯的手掌按在他的肩頭:“我讓你走了嗎?媽的,學習好了不起啊,還不是撿垃圾。”
孫野望著剛剛給唐周瓶子的女孩:“小蘭,剛剛這個臭乞丐是不是嚇唬你了?”
女孩眼中有些擔憂:“孫野,放他走吧,他也不容易。”
“不容易?哼哼。”孫野拉著唐周來到陽光最劇烈的地方:“你個死垃圾,還敢碰小蘭。給我在太陽下麵曬兩個小時,好好曬曬你身上的臭味。”
唐周沒動,他不想惹事,人窮命賤,他也惹不起事。
其他的學生哈哈大笑:“哈哈,笑死我了,這傻叉還真的站了。”
“切,還敢跑了他?一個撿垃圾的狗東西,敢跑,老子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劇烈的陽光照在唐周身上,其他人則站在涼快的樹影裏看他的笑話,豆粒大的汗珠從唐周臉上往下砸。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周圍笑話他的人,攥緊拳頭,莫欺少年窮。
孫野這些人全把唐周當個笑話,完全沒放在心上,捉弄了唐周一番,開著兩輛私家車無情的走了,隻留下一陣歡聲笑語。
這些歡聲笑語在唐周聽來,異常刺耳。
他不偷不搶靠著自己的努力攢夠了上大學的生活費,可比起這些家境好的同學還是差一大截,隻能淪為他們的笑柄。
在這個拚爹拚背景的社會,他太渺小了!
撿了一下午的瓶子,賣了五十塊錢,唐周回到借宿的楊家。
沙發上悠閑躺著一位貼著麵膜的肥胖婦女,正在看偶像劇,看見唐周進來,直接把手中的遙控器砸過去,正好砸到唐周的腦袋。
胖婦女大罵:“跑哪去了?怎麼沒被車撞死你這個野種?”
“還不滾去做飯?”
唐周陰沉著臉:“知道了,嬸子。”
胖婦女再次破罵道:“你個野種叫誰嬸子?你不過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誰是你嬸子?做完飯,把衣服洗了。要是洗不幹淨,晚飯也別吃了。”
唐周沒有還嘴,在他剛懂事的時候,父母就把他托孤楊家,當時楊家還一窮二白,剛到濱海市,舉目無親,連住的地方都沒著落。自己爸媽就把房子讓給楊家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