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活在荷花池附近的靈獸,黑鶴魅玨。”黑鶴說話時的聲調與他歌唱時同樣動聽。
“哦,原來是父王由妖界帶回的新寵。”仍然在與父親生氣的朱雀,在提到他時,語氣裏透出不屑。
“父王?!”黑鶴故意裝作像是受了驚嚇地問。
“是啊,我是他的長子。”朱雀麵無表情地搖搖頭,心想這神域中竟還有人不認得他,真是稀奇。
“小的真是該死,有眼無珠……請朱雀大人恕罪!”黑鶴慌慌張張地跪倒在地上。
“嗯,那就罰你再為我唱上一曲吧。”朱雀想了想說。
“是!”
黑鶴將自己的臉緩緩抬起,落日的餘暉為他的臉頰鍍上一層金色,他又唱起另一首歌來。
朱雀徹底沉醉在他的歌聲中,無法自拔,不忍離去。也正是從那天起,他視黑鶴為知己,每當又被權利與責任所累,他就會來到黑鶴身邊,讓他的歌聲為自己解憂。
一切都在朝著黑鶴預想的方向發展,朱雀對他的依賴感與日俱增,甚至連他與父親以及兄弟之間的矛盾,和神域中的各種秘密都對他毫不隱瞞。因為黑鶴的溫柔與善解人意,他的這種依賴漸漸轉變成一種病態的占有欲,為了能夠把黑鶴留在身旁,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而黑鶴恰到好處地利用了這一點,他隻要稍稍動些手腕兒,就能夠令朱雀對他言聽計從。關於神符的事情,他也是從朱雀那裏聽說的。朱雀告訴他,因為神符中蘊含著父親天神乾宿的一部分神力,所以具有非凡的能量,所以擁有了它,無論是誰都能夠變得可以與神相匹敵。
於是神符便成為了黑鶴最大的目標,他鼓動朱雀將神符偷來給自己,然後他將依靠神符獲得力量並協助朱雀篡權。他以花言巧語讓他相信,隻要他能成為神域之主,那麼就能夠獲得徹底地解放。看似睿智的朱雀,在愛情麵前,變得異常天真,他毫不遲疑便答應了他,但卻和他約定,無論如何,不能傷害他的父親和兄弟們。
朱雀果真為黑鶴盜來了神符,但拿到神符後的黑鶴還未來得及從中獲取神力,就在與白鶴的戰鬥中受了重傷。白鶴與神符一同墜落入妖界,自此下落不明。而黑鶴則被天神乾宿抓住,並被關入黑火煉獄。
在他被當時的神判押入黑火煉獄前,朱雀仍在向父親求情,希望父親能夠網開一麵,對黑鶴從輕發落。看著完全被黑鶴迷惑的兒子,天神乾宿感到他是那樣的陌生,他既憤怒,又悲傷,同時也感到對兒子深深的愧疚與憐憫。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必須要對盜走神符的兒子進行處罰,可最終,他還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狠心將自己的兒子關入黑火煉獄。
“作為父親,我無法公正地對待自己的兒子,於是又犯下了另一個可怕的錯誤!”
天神乾宿望著在自己麵前的羽鶴仙人說,他看出他已想起了一切,而他那痛苦而又絕望的表情也足夠說明,當這段回憶被重新喚醒所帶給他的衝擊力有多麼巨大。
“所以您是如何處置他的?”羽鶴仙人勉強振作精神問了下去。
“我將他靈魂中我認為導致他犯錯的那一部分剝離出去了。”
“什麼?!”
“對,包括他對我的仇恨,對黑鶴扭曲的情感,對自由的渴望,對自身權利的恐懼,甚至是他容易被人利用的單純和善良,還有那一段記憶……現在的他已經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您是說他的全部情感都被剝離了?!那麼與木偶又有什麼區別?!”
“我以為沒有了這些他會變得輕鬆,但現在的他,卻連快樂的能力也沒有了,他就像一部精準的機器,無論我下達怎樣的命令,他都會毫無差池的將之完成。”
“我始終想不通,黑鶴的靈魂是如何借助魂離從黑火煉獄中來到魂離之境的,我曾經嚐試利用魂離進入黑火煉獄,但卻沒有成功。”
“有人幫助了他,雖然表麵上他意圖通過奇列之陣獲得鑰匙,並以此進入黑火煉獄的計劃並未成功,但實際上它卻利用這一陣法打開了一扇門,一扇能夠通往魂離之境的隻有靈魂才可以通過的門。”
“青雲……他為什麼要幫助黑鶴,很久以前他曾找過我,就是他希望我通過魂離進入黑火煉獄去見一個人的,現在我終於知道那個人就是黑鶴。”
“我本打算立刻就將從朱雀靈魂中剝離出裏的那一部分毀掉,但卻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