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沒有捷徑,像武俠裏的引刀自宮白轉燭絕不敢嚐試,他自認為武術底子一般,除了日複一日的練習運轉拳路別無他法,但這種火熱情緒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天,便被一種掉入虛空般的無力感消磨殆盡。
老李坐在廊椅上悠閑自得的喝著茶,麵前是癱在地上宛若泥人的白轉燭,後者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老李點點頭,至少比昨天半死不活的情況好了很多。
“師父,我是不是不適合練武啊?”白轉燭望著天空,滿臉頹廢。
“你身子骨虛,慢慢把氣血調上來就好了。”老李說道。
白轉燭坐起,又問:“師姐當年也這樣嗎?”
老李點頭,臉上露出淡笑:“當年她不肯練,我是一顆糖一顆糖引著她練的。”
白轉燭刨根問底:“什麼糖?”
“就糖唄。”
“什麼味的?”
“荔枝,”老李脫口而出,下一秒臉色又變,“你小子套我話呢,練功去。”
白轉燭嘿嘿一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演練起拳法,個別不標準的動作被老李揪出,又免不了好一頓訓斥。
遠在百裏之外的南琰郡侯府,三四個下人被打折了腿腳被人扔在朱雀別院門口,身上淤青紅腫不計其數,動手之人一腳踹向別院大門,卻反被一股強大勁力反彈掀飛,好在其輕功了得,在落地前扶住了身形,沒有摔得過於狼狽。
那人看向一旁紫綬紅袍的俊美青年,低下了頭,這般低三下四的態度,一看就是那青年的狗腿。
“怎麼,見見自家姊妹也要攔著少爺我了?”俊美青年朗聲說道,顯然是說給門後之人聽的。
話語間大門緩緩打開,青年看見來人臉色大變,慌忙行禮:“君顯叔。”
被稱呼為“君顯叔”的男人麵無表情,胸口衣襟上的一顆紅繡鳳首格外顯眼,他在青年的緊張注視下步步向前,青年一退再退,直到退到院外石橋,男人才止步。
“走吧,下人的命,你可以拿,這院子,你若敢再進半步,我就要你的命。”男人淡淡一句,在青年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叔,我才是正統傳承你別忘了。”青年雖心裏忌憚,但還是沒忍住說道。
男人點點頭,又搖搖頭,不予置評。
青年嘴角抽動,眼中陰翳盡現,揮了袖口轉身離去,那名狗腿也縮著身子準備跟上自己主子,卻聽得男人詢問。
“你走什麼?”
那名狗腿驚懼抬頭,一道掌風橫空劈下,隻聽一聲清脆響亮的斷裂聲,男人收回左手,失去了半張臉的屍體吧嗒落地,一抹火光閃過,手中肮髒血汙再不見蹤影。
青年回頭看見這一幕敢怒不敢言,趁男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便快馬加鞭地逃走,不敢多留片刻。
“顯叔叔...”門中傳來細膩女聲,男人一腳把屍體踢入院前湖中,回頭淺笑。
“少郡主。”男人微微躬身,笑容和煦。
門中走出一名少女,身著一襲男式紅袍,右手上還戴著一隻朱紅通透的玉鐲,望著滿地奄奄一息的下人,心裏升起一團怒火。
“是朱檀嗎?”少女壓著火氣問道。
男人點頭,語氣平淡卻也不失恭敬:“少郡主放心,已經被屬下趕走了。”
“我就這麼招仇恨?”少女一屁股坐在門前台階上,往湖中扔起了石頭。
“是的。”男人又是點頭,表情認真。
少女怪異地看向男人,男人眼神中露出茫然,少女無趣地扭過頭,暗自嘀咕一句:“兩人一個德行。”
“少郡主您餓嗎,屬下早上拿了兩隻活雞,現在去做可好?”男人小心詢問。
“現在不餓。”少女搖搖頭,聽了幾天的少郡主,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名字叫楊窈伶了。
這是她來南琰侯府的第三天,果然如朱馨所說一進侯府上上下下看自己的眼神都如臨大敵,前天見到了如今南琰侯府的掌權人南琰王朱萬朝,論輩分她還得叫聲“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