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來,白靈奉察覺到陸續有勢力於小卦山外駐留,實際情況怕是要比月兒謠所言的七八家還要多出不少。
“肉怎麼這麼快就不夠了,你怎麼買的肉?錢明明夠的,你是不是被人騙了?還是自己私藏了?”寧先一把抓過小胖子衛仁正的衣領,大聲質問道。
衛仁正那五官尚還分明的大胖臉蛋一緊,心中發虛,但一想到若是露餡了,那必然慘不忍睹,立馬恢複了常態,惦著大胖身子,胖臉一揚,毫不示弱,演技非凡,“那是因為咱最近吃的多了,你也不看看你這個兒頭,都快比咱哥高了,一天天那麼能吃,你還有理了?”
“我好歹是豎著長,你個橫著長的你還敢囂張?”寧先一個小擒拿將衛仁正按倒在地。
該高的高了,該胖的胖了,都長大了。
寧先轉頭望向大口喝酒的白靈奉,問道:“哥,怎麼辦?”
說著話還賊兮兮地笑了出來。
衛仁正看著他這賊笑,心中一緊,暗道“不好,要壞!”
白靈奉起身揮動手中酒壇子,如元帥揮斥手中令箭,意氣風發,“那還能怎麼辦,肉不夠了就把這小胖子給我扔鍋裏炸了!”
而後竟也跟著賊笑起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猖狂。
“娘嘞!救命啊!”衛仁正嗷嗷大叫,牟足力氣掙脫了寧先,滿山頭亂竄,身後寧先緊追不舍,和他一起追趕的還有孔樂,再後麵還有個連滾帶爬著,勉強能跑兩步的三歲孩童,湊熱鬧地跟著哇哇亂叫。
剛剛還發號施令的白靈奉坐了下來,享著手中烤肉,品著口中美酒,不時仰天長歎一句,“這種好日子可不多了啊!”
似是發現了什麼,白靈奉連喝了兩大口酒,目光直視前方,忽地站起,一邊伸了伸腰一邊喊了聲,“都回來!”
聲音不大不小,不慍不燥,剛好落入幾人耳中,若還有人站的稍遠些怕是就聽不到了。
幾人停止了打鬧,紛紛小跑著回來,寧先順道還抄起了連滾帶爬著傻樂的三歲孩童。
四個半人兒圍了個小圈子,卻見白靈奉神秘兮兮地一邊搖動著手指一邊嘴裏叨叨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叨了幾句,突然目光一正,大喝一聲,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隨後雙手環抱,用腳在地上劃了個方向,裝模作樣道:“一會來個人,身長八尺有餘,體重不過百來斤,胡須花白過肩,一身道袍,身後,身後還長了條尾巴。”
“哥,你竟唬人,人哪有人長尾巴的,莫非是成精了?”寧先背靠巨石,把腳抬的老高,他知道白靈奉五感通靈,應該是又發現了什麼,他天天想著怎麼挑兄長的刺兒,這次聽他又在胡說,哪裏忍得住?
“這是你第幾次質疑我了?可有哪次是你對了?”白靈奉並不在意。
“嘿嘿,有一次,你忘了?”一提到他哥的糗事,寧先可來了勁兒了,那是他為數不多能拿出來笑一笑這老小子的事兒了。
隻不過話才說道一半,卻真見到迎麵走來一老道。
正是兩月前下山赴北的張仙人。
“咦?”幾人看著都有些發愣
“好漂亮一老道啊~”劍眉鷹眼,高鼻梁,尖下頦,紅光滿麵,氣血旺盛,飄逸出塵不似人間客。
“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兒了吧,”幾人皆不自覺地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而白靈奉看清張仙人的時候竟如石化般定在當場,無數思緒上腦,“熟,熟,熟,這身影太熟了!”
他見過,此時卻開口無言。
“哥,你看的也太仔細了,除了尾巴,全中!”衛仁正的悄悄開口,打斷了白靈奉的思緒。
“尾巴呢?尾巴呢哥?說的我差點就行了,哥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掏出來條尾巴,這事兒我還能再笑話你一年,哈哈哈!”
寧先幾人平日裏可是被白靈奉的霸道精明和不講道理欺壓的不輕啊,每每挑出來白靈奉的一個不對的地方便如大仇得報一般暢快,笑得極為猖狂。
白靈奉摸了摸鼻子,也不好真去搜尋張仙人一頓,但是事已至此臉麵上也不過去了,無賴勁兒也上來了,便也不講什麼道理了,接過衛仁正遞過來的石子,輕輕一彈,打到了寧先左肩,笑聲戛然而止,寧先被定在了當場,“至於這麼個笑法嗎?罰站一個時辰!”
其他幾個孩童此時卻也隻能在那苦苦憋笑了,隻是不知笑的是白靈奉還是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