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掌中便傳出了清脆的“哢嚓”一聲,是那名修士被直接擰斷脖子的聲音。
花雨微阻攔不及,隻能歎了口氣。
齊紫則有些茫然地梳理著狀況,她剛剛隻來得及捆住對手,卻對之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發生了什麼事?阿凡你怎麼回來了?還有花領主說的向天塹無涯宣戰是什麼意思?”
夏凡卻隻是沉默地回到了溫斯已的屍體旁,沒有回答。
花雨微則把重要情況給她做了簡單概括,隨後便告辭道:“現在風雨欲來,我必須回去集合銀羽巡衛商量應對之策了……你們,好自為之。”
少女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後,才走到夏凡身邊:“阿凡,我們把溫師兄葬到後山吧,和其他同門一起。”
在夏凡被沈渡傳功的那段時間裏,她已經從萬芳流那裏得知了雲萊宗發生的一切。
少年卻有些茫然地抬頭:“什麼同門?對了我一直想問,怎麼我回來以後,就沒有見到師尊他們了?”
齊紫隻能苦笑,然後將他帶到了墓碑林立的雲萊宗後山。
中間二人路過主殿,少女心下不知為何突然抽痛,卻很快被她忽視。她還不知道,自己懷著複雜思緒離開的殿內,如今隻剩下兩具冰涼的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夏凡語氣僵硬,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齊紫又將萬芳流的話複述了一遍。
“斷鴻聲暮?”這個人他記得,是教《五脈通識》長老,當年自己覺得唯一有所收獲的課程。然後對方滅了雲萊宗滿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無數墓碑環繞中,少年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阿凡?”齊紫焦急喊道,有些不解他為何會是這種反應。
然而夏凡還是笑個不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過了許久,少年才終於止住笑聲,然後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液體,對齊紫開口道:“你知道嗎?我以前非常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修仙之人,總是愛說什麼天意,天命,天道,好像隻要與天有關,就必須無條件接受。我那時候就想問:天,難道就不會錯嗎?難道天讓我領悟這名為「橫死」的啟元劫,我就必須翻來覆去死上足足九次嗎?”
“現在我才明白,從來就沒有什麼天意。對於預言,人們把可以改變的,稱之為迷信,不可改變的,稱之為命運。???”
“然而說到底,天道沒有對錯,事在人為。”
“而所謂曆史,不過是人類曆程的一個又一個輪回。”
就像千萬年前的純陽與極陰修士之爭那樣,萬年之後,末禹大陸和天塹無涯之間必然會重新開啟傾軋與廝殺。
自己,原來隻是偶然被沾在曆史染血車輪上的一隻小小螻蟻罷了。
說完,他掌中便傳出了清脆的“哢嚓”一聲,是那名修士被直接擰斷脖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