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鷹獵(1 / 1)

在中哈邊境哈薩克斯坦一側的伊蘭圖山區,哈薩克牧民春季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麵的民族運動會“薩亞特”———鷹獵大會。開幕式上,來自全國各地的數十名獵手騎著高頭駿馬衝過白皚皚的雪原進入賽場,每個人的胳膊上都架著一隻黑色大鳥———金鷹,場麵十分壯觀。

獵手們在一個小山坡上排成一列。根據哈薩克民族的傳統,鷹獵大會應該由年齡最大的獵人宣布比賽開始,今年這個榮譽落在了82歲的賽利貝庫裏·朱尼斯身上。經過了一個簡短的儀式後,他向裁判示意比賽開始。裁判們記下了每位獵手的位置,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獵物,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一名裁判向山坡下拋出一隻野兔,這個重新獲得自由的小家夥可能還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稍微愣了一下之後開始倉皇逃命。這時一號選手發出一聲清脆的口令,他手上的金鷹馬上騰空而起,在空中瞄準獵物後一個漂亮的俯衝,將還沒跑出多遠的野兔牢牢按在地上,在聽到主人的另外一聲口令後把戰利品送到了主人的手上。裁判們將根據每隻金鷹的出擊速度、空中姿態、抓住獵物的時間以及獵物的受傷情況給它們打分。(訓練有素的獵鷹不會輕易殺死獵物,而且要盡量少地損壞它們的皮毛。)

和運動員一樣,金鷹也會犯錯誤,有的還很可笑。比賽中就有一隻鷹從主人手上飛起來後,沒有奔向野兔,而是撲向了在旁邊觀戰的一個孩子。老獵手說這隻鷹很可能是被他戴的紅頭巾吸引住了。金鷹喜歡襲擊紅色的東西,因為它們容易把這些東西和它們喜歡吃的血紅的肉聯係在一起。這種低級錯誤和缺少實戰經驗有關,由於環境破壞和過度捕殺,野生動物的數量逐年減少,金鷹在自然條件下參加實際捕獵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鷹獵大會”的高潮是獵狐,也就是把獵物由野兔換成小狐狸。由於後者無論在體形上還是力氣上都要比前者大許多,因此增加了捕獵的難度,幾隻鷹先後敗下陣來。由於金鷹是通過俯衝、利用自己10千克左右的體重的衝量和利爪來完成捕獵的,因此如果它一擊不中,就不會再次升空俯衝,隻能在原地等候主人的到來。最後一隻名叫“庫什拉科”的鷹以一個近乎完美的俯衝抓住了狐狸,經過短暫搏鬥後將它製服。

“庫什拉科”的完美進攻使自己和主人烏米可汗贏得了冠軍。按照傳統,烏米可汗把殺死的狐狸送給了一個受人尊敬的長者———一位當地官員,參賽的金鷹也得到了獎賞———那些可憐的野兔。

用金鷹捕獵是哈薩克斯坦的古老傳統,據考證是12~13世紀蒙古人征服中亞時開始流行的,當時一隻訓練有素的金鷹可以抵得上一匹好馬的價錢,它們都可以給主人帶來榮譽,至今這裏還流傳著許多歌頌金鷹和獵手的民歌,甚至哈薩克斯坦的國旗上還有一隻金鷹呢。

在冷落了一段時間後,鷹獵活動又開始流行起來,一些保留著古老馴鷹術的遊牧部落決心將它發揚光大。其實馴鷹是件非常辛苦的工作,獵人要在金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喂養它,並且對它說話,把自己的語調印在它的腦子裏,這樣在它長大之後,獵鷹就能識別出主人的聲音,並且隻聽他的命令。鷹長到成年後,獵人就會給它識別它所要捕獵的獸皮和毛,讓它熟悉獵物的氣息和特點,整個過程要花3~4年時間。

所以獵人和鷹之間有著很深的感情,今年的冠軍烏米可汗來自邊遠的中哈邊界地區,那裏就把金鷹看作自己的孩子。他說,“鷹獵是我們曆史的一部分,它流淌在每個哈薩克男人的血液裏。我有三子一女,我非常喜愛他們,但我和鷹的感情更深。”再過四個月,獵人們又要爬上陡峭的哈薩克山脈去尋找雛鷹了,明年的“薩亞特”上,肯定會有新“選手”露麵的。

點評

大型的鷹科鳥類可以捕捉山羊、綿羊和小鹿。鷹多數在白天活動,即使在千米以上的高空翱翔,也能把地麵上的獵物看得一清二楚,是鼎鼎有名的千裏眼。有一副強壯的腳和銳利的爪,便於捕捉動物和撕破動物的皮肉。體態雄偉,性情凶猛,屬“猛禽類”。

“鷹獵活動”似乎有點血腥和殘忍,那些慘死在鷹爪下的野兔和狐狸可能會引發一些同情。但正如西班牙鬥牛運動一樣,人類在通過這些獵殺活動,顯示了征服自然的勇氣和能力,也在通過這些活動保留著一個民族賴以生存的傳統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