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人猿”家庭作客(2 / 3)

四周漆黑一片,他聽到了那人的呼吸聲,沉重而急促,是誰背著他?

難道真的是印第安人描述的高山巨人———野生多毛的靈長目動物“薩斯克伐奇”?貝特想把睡袋割破,悄悄掏出步槍。可背他的人馬上覺察到了,把他牢牢鉗住。幸好睡袋口前未完全封牢,還能勉強呼吸,這種呼吸是在黑暗中被人悶住的短促呼吸。他被自己的睡袋捆得渾身不能動彈,甚至不能挪動半分,腳也抽搐得十分厲害。

貝特捉摸著,背他的人肯定沒有多大惡意,要不然早就打死他了。好在步槍還在他手裏,他的心不由得安定了幾分。背他的人這時大概也有些累了,清楚地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貝特感到自己著了地,他乘機在睡袋裏動了動腳,然後轉了一下身子。罐頭在背囊中滾來滾去,他管不了這些,隻是舒服地呼吸著。他覺得薩斯克伐奇,並不像印第安人講的那麼可怕。

雄人猿想放掉他,可“夫人”不同意,留下他幹什麼呢?

可是,那人又將他舉起,睡袋猛地沿縱軸扭了180度。他感到了害怕,這才明白這是個可怕的對手。他像被吊在深淵上等人救援。睡袋砸在堅硬的泥地上,夾緊的袋口鬆開了,貝特像塊沒有生命的木頭滾了出來,貪婪地吸著新鮮空氣。他很想穿上靴子盡早複原,但腿抖得厲害,於是,他拚命按摩腳部。黎明前四周漆黑一片,他察覺到麵前站著一個生物,但看不清是誰。呼吸聲從很高的位置發出,可以推知那生物的個子比他高。貝特活動開手腳,穿上了靴子。這時他第一次麵對麵地看到了人猿,他就是多次光臨營地的高個偷盜者。貝特鼓足勇氣站起身來,咳嗽了一聲,跟人猿打招呼,“喂。”

回答的卻是含糊不清的嗜噥聲,那聲音很像火雞叫。

年輕人跟著又問了一聲,回答的還是沉默,人猿表情呆板地逼近他,貝特有機會仔細地觀察麵前的這個長著棕色長毛的小眼睛動物,看得出對方並不想打死自己,因此他沒有輕舉妄動。他把步槍橫在睡袋上,坐上來仔細觀看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個老印第安人稱之為薩斯克伐奇的人猿家庭,共有4名成員,最高的2米多。

當周圍變得明亮起來時,貝特發現“偷竊者”是一個老年雄性人猿。他是一家之長,不斷向其他三個成員揮手,打著“啞語”,聲音似從喉頭出發。看得出人猿們討論的對象是他自己,雄人猿想放掉貝特,但“夫人”不同意,爭吵就發生了。另外兩個年輕人猿長著與父母不同的斑駁毛皮,他們隻將眼睛低低掃了貝特一眼,就再也不睬他了。人猿們討論了半天,也沒有談出結果,很快就消失在石壁後麵。

由恐怖到和解

貝特冷靜了下來,他隻剩少量食物、步槍和一些子彈。他想依靠羅盤擺脫人猿,但周圍是難以逾越的絕壁。根據判斷,下麵是一片廣闊的水麵。如何能安然無恙地落到河麵上?貝特決定先到一棵大樹上,再從那兒看清降落地點,他把睡袋掛在樹枝上,帶著步槍和望遠鏡上了樹。如今一切都清楚了:公路繞過高山到此結束。他不是登山家,沒帶任何登山用具。貝特打量著那條穿行在密林中的激流,他看到那個年輕人猿跑出山洞,在河邊喝水,喝足了站起身來,不慌不忙地用強有力的白牙津津有味地嚼著樹葉。

最初兩天的氣氛是和平的,人猿隻是遠遠地監視他,隻有人猿“家長”偶爾來看看俘虜,站一會兒,嘟噥一陣後離開。

貝特把裝備轉移到絕壁下的洞裏,這裏是河水的源頭,他踩著深及踝部的泉水,提著皮鞋和步槍,朝山洞深處走去。他試圖鑽進山洞,從透光處脫身。

突然,他聽到前後的怒吼聲,接著感到一陣劇烈的振蕩,自己像一個嬰兒被拋了出去。當他站起身來,除了微微抖動的樹枝外,什麼也沒有發現。貝特怎麼也弄不懂自己是怎樣被拋出去的。他實在害怕這種來無蹤去無影的怪物。

那天,貝特正坐在睡袋上想著心事。他掏出一隻幹癟起皺的漿果放在嘴裏咀嚼,爾後躺進睡袋,取出望遠鏡反複打量著眼前的石壁。在東西陡壁中間他發現有塊凸出的岩石,那岩石有3米長,是人猿們睡覺的地方。他看到一個人猿正舒服地躺在用雪鬆樹皮和幹苔蘚編成的草席上,貝特在一隻類似觀察哨的小孔上,發現了人猿狡黠的目光。

他俯身用空罐舀了些泉水,在酒精爐上燒煮咖啡。回過身來,他看到了“客人”,幾個人猿坐在地上好奇地打量著他。他走向那裏,人猿們像青蛙一樣從那裏蹦開,繼續盯著他。人猿們友善地坐在地下,搔搔腳,躑躅著身子躺下了。他們仿佛對貝特的腳底板感興趣。貝特也注意到人猿的腳,這腳印非常眼熟。他忽然想起,這樣的腳印極像印第安人的鹿皮靴踩出的印子,腳趾印模糊,腳趾還可以轉向。一個年輕的人猿帶著強烈的好奇心看著篝火上香氣誘人的咖啡,他抽動鼻子貪婪地聞著。貝特從睡袋裏掏出燜肉的空罐頭,扔給年輕人猿。罐頭像球一般從地上蹦起來,後者敏捷地抓住它,放在鼻前聞了又聞,又很快藏了起來。可不一會兒罐頭又出現在他姐姐手裏。貝特慢慢喝著咖啡,人猿像猴子那樣用手掌握著“杯子”,模仿著朝口中“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