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雨點開始越來越大,一滴一滴沒有間隙地打在牢籠裏的人的肩上。尖叫聲還有大量皮膚被燒焦的味道,暴風雨一樣席卷過來,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戰栗了!
雨越下越大,顏色豔麗如盛開的指甲花。如果不是那些哀號,如果不是那些皮膚被燒焦的褐色斑點,這是多麽美麗的景象啊!
「你們可以選擇離開,等10分鍾後,零的力量摧毀掉納瑞娜的結界,再殺了我。」維斯裏平靜地說,好像他的生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當然,你們也可以走進來,讓一個人握住那扇門,讓拉斐爾的姓氏能夠活下去。你們……可以選擇!」
「你們可以選擇!」維斯裏的聲音傳入海砂的耳朵,忽然間,那個夢境忽然清晰地撞入海砂的視線——
「他們為什麽都要離開我……為什麽……哥哥離開我了,然後是他……我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哥哥……哥哥是誰……」
「哥哥,是誰,海砂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隻是不願去知道!」
……
我隻是不願意去知道,不願意去麵對,卻什麽也做不了,卻什麽也沒能阻止!視線還深埋在那個漩渦一般的夢裏,海砂的身體已經伸出了她的雙手:「哥哥!不要離開我!不要去!哥哥!」
「你錯了,海砂,我要去。」海琴將海砂的手臂從他的肩上拉下來。
「海琴!」透伸出他的手,海琴的肩膀在他掌心輕輕劃過,溫度清冷但是真實,可是透沒能抓住海琴。他們現在都是普通人,沒有人比另外一個人更加具有力量,沒有人比另外一個人擁有更強大的血統。
沒有人!
海琴衝向了牢籠,透在他身後緊緊地追趕。透是揚基隊最出色的擊球手,擁有最快的短程跑速,而海琴隻不過是一個朋克樂隊的貝斯手而已。
但是海琴依舊搶在透的前麵握住了牢籠的門把手,不是因為他的體力超過透,而是……
「透,這是我的責任。這是我能為雪莉做的唯一一件事。」
海琴回過頭望了眼身後的透,還有海砂和零,「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不是為了那些該死的人類,不是為了其他更宏偉的理由,隻是因為愛,我愛雪莉,所以我必須這樣做!」
他推開門,走進去,身體抵住大門。尖叫的拉斐爾們開始逃離強酸的紅雨,而同樣的紅雨開始打在海琴的肩上。
他的銀發接觸到雨水立刻變得焦黑,冒著白煙,他的肩膀開始像泛黃的舊報紙一樣斑點縱橫,他……
零望著他,沒有阻攔,麵無表情,隻在海琴的麵目就要被酸腐的白色蒸汽弄得模糊的時候,將身邊的海砂圈進了他的懷裏,抱緊她,無論她怎麽掙紮,無論她的哭喊聲多麽恐怖,緊緊地抱著她,一言不發。
有一天,我也會這樣吧,死去,為了我愛的人。零抬頭讓他的眼睛不會看到牢籠裏的景象,那一天會到來的,他已經看到了他絕望的未來。淚水沿著他的眼角滑下來。死,真的很可怕嗎?
白霧中,海琴向他露出了微笑。
「透,把他們都帶出去……,扶好桑曬……透……」海琴在牢籠裏痛苦地命令道。透望著他逐漸被吞噬的皮膚,身體被絕望爬滿,卻隻能機械地扶住那些跌跌撞撞衝出來的人群。
透不斷地想看清楚海琴現在的狀況,但是好多人衝出來,擁擠地從他麵前通過,他根本看不見。
「海琴……海琴……」
「透,我能堅持……透……」
海琴的聲音在肮髒的空氣裏笑起來:「照顧好海砂,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Ⅴ
「海琴!」
最後兩個老人在透的攙扶下離開了牢籠,透尖叫著抬頭,在看到海琴的刹那,他淚流滿麵,也頓時喪失了呼吸。
光當!鐵鑄的大門在透的麵前合上。他衝過去想要推開那扇大門,推開它讓海琴出來,不管他已經變成什麽樣子,不管他是不是已經麵目全非,不管他還有沒有機會……
「海琴!」透呼叫著,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