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倫有常,世間萬事依此而行之,長輩訓斥晚輩自是理所當然,晚輩也任由訓斥,但因董天平三伯的一句話場中起了爭執。
“你父親就是因為讀了些書,每天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才一事無成!他自己一事無成還要讓你學他,你也想像他一樣嗎?去你三哥那學些技術,以後也好有個謀生的手段,不要在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董天平怔怔的盯著他麵無表情,之前麵對長輩的訓斥董天平一直垂首聽著,卻在此時再也不能忍了,老父以死豈容他人汙蔑!
“三伯言之有理,那……三伯呢?三伯做了什麼?我家有事三伯可曾幫過?不來我家拿東西就不錯了!這些年我父母識理明事,很多事忍了就忍了,您想教訓我?好!你是長輩,可你長輩的資格在哪裏?這些年來你可曾幫過我家?不踩就已是謝天謝地,如今在這裏呼呼喝喝,還擺出一副為我好的麵孔,你兒子開了店娶了媳婦,他厲害!但讓我去給他當夥計?做夢!”
董天平一番回懟場麵瞬間鴉雀無聲,靜了一下三伯身邊的青年指著董天平怒道:“董天平,你他媽說什麼?”
三伯也是氣的瞪大眼睛,抬手就要掌摑董天平,周邊親友忙上前拉開,董天平雙眼圓瞪直視他的三叔分毫不讓。
董天平三叔氣憤至極,指著董天平怒道:“畜生!我是為了你好,你竟如此不識好歹,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董!”
說完用力掙開眾人向著董天平衝去,董天平並不還擊,任由他三叔打罵,長幼尊卑自古以來在人心中便根深蒂固,文明產生之時就已經存在,一個人從小接受這種教育,隻要沒有喪心病狂,就不會輕易拋棄。
場麵亂作一團,眾人上前拉開董天平三叔,紛紛指責董天平不懂事,董天平倒是任打任罵,親友的指責也不反駁,可卻有人不幹了。
董天平的娘一直在屋中並未出來,被被喧嘩聲吵到才走出房子,見到兒子被訓斥她隻是看著,直到兒子被打,她再也忍不了了。
董天平的娘拿著掃把撥開人群,對著董天平的三叔就拍了過去,邊拍邊嘶吼道:“滾!都給我滾!我丈夫剛死你們就來欺負人,這些年幫過我們什麼?我兒子想做什麼用你們管?滾!都滾!”
她聲音有些嘶啞,人也有些癲狂見人就拍,周邊的人都拉不住,場麵更亂了,直到董天平抱住她,她抱著自己兒子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眾人有的平靜看著,有的在身邊勸,想把董天平母親拉回去,有的拉著董天平三叔,勸他先回家去,偏偏董天平的三叔說什麼也不走,嘴裏還怒罵著,罵董天平沒出息,罵他母親克夫,克死了自己弟弟。
也許是真的恨董天平沒出息,也許是怒氣衝的,周邊的人都拉不走董天平三叔,更阻止不了他謾罵。
他還在徒自罵著,“啪”的一聲臉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捂著臉看過去卻是自己大哥,董天平的大伯。
“閉嘴!還不夠丟人嗎?今天是五弟出殯,任何事以後再說!天青扶你爸回家!”
董天平的大伯在打起來的時候過去了,如今葉真雄這一桌隻剩葉真雄張狗蛋三人,董天青強拉著他爸回家,那邊董天平的母親哭的差點背過氣去,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掐人中、拍後背、撫胸脯好不容易才救過來。
葉真雄葉飛羽張狗蛋三人站在桌邊看著,其他人走的走,過去拉架的拉架,也隻剩他三人!
葉真雄有些微醺,看著這亂糟糟的場景,歎了口氣說道:“走吧!”
張狗蛋葉飛羽默默跟著,三人本就不是為了吃食而來,現在看來也不好圓這個慌了,其實葉飛羽也知道糧食並不缺,隻是被張狗蛋反駁有些落了麵子,心裏蹩著這個勁罷了。
三人來時心照不宣,走時也都沉默不語,此處就算天塌下來也與他們無關了。
三人行至船邊果然像葉真雄說的一樣船還在,進去查看裏麵的東西也是絲毫未少,甚至連翻動的痕跡都沒有。山村裏痞子流氓自來不少,更不用說調皮搗蛋的孩子了,又在這樣一個所在,王法不達匪寇稱家,一艘外鄉來的船到了這裏竟然絲毫未犯,也不知葉真雄用了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