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以為這是江湖上所說的第二道崗,也沒多想,一口應承下來,這就有了眼前一幕。
“一寸長,一寸強。同誌,你小心。”
“一寸短,一寸險。兄弟,你小心。”
“請了!”一聲震天的暴喝中,那精壯漢子提槍衝過來。
一個急刹,腳下馬步穩如泰山,手中上了刺刀的長槍快如閃電地刺向張斌腹部。
張斌卻隻盯著對方雙肩,並不看刺刀。對方一刺,他卻像提前就知道一樣,身體向左稍稍一偏,躲開了。
而對方的攻擊顯然帶著連續性,一看張斌躲開,他順勢把刺刀向右一擺,沒承想,張斌卻早早地把殺豬刀擋在那,就等著刺刀撞上來。
“當!”
一聲細微聲後,那精壯漢子退後兩步,笑了笑,“有些本事,同誌,這次我可來真的了。”
張斌反手握刀,目露精光。
對方一個箭步,一躍而起,臨空刺去。但在離張斌胸口不到半米時,他卻放開左手,右手單手抓住槍柄,這樣一來,使距離突然接近。不承想,早已退後一步站穩馬步的張斌,卻隻是用殺豬刀輕輕地在刺刀上一碰,四兩撥千斤,頓時,就使刺刀偏離了方向。
對方顯然不甘心,立即收槍,再直刺。
張斌又退後一步,依舊隻是用殺豬刀輕點刺刀。
對方見刀口偏離,立刻收回,卻把槍當成紅纓槍一般,腳步急速向張斌追去,手中的槍卻在腰間一轉,一甩,再一個直刺……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不僅為精壯漢子把長槍舞得如此漂亮花哨而叫好,也為張斌躲得及時從容而歡呼。
暴風密雨般的攻擊後,精壯漢子卻猛地收槍,神色中充滿了疑惑。
張斌依舊不動,看著他。
對方這次沒有什麼凶猛攻擊,而是一步步走近張斌。到達長槍距離時,他看了張斌一眼,身體猛地一動,直刺,立即收回。再刺,再收回……而張斌,每每都能從容地用殺豬刀擋開。
精壯漢子試探般攻擊。
這次,他依舊打算試探。可惜,張斌卻好像失去了耐心,趁對方收回的那一瞬間,他的左手猛地抓向槍管,身體卻順著對方回槍的路線,從對方右邊攻擊過去。
精壯漢子精光大盛,刺刀口一轉向上一拉,想割張斌抓來的左手掌,想把張斌逼回。哪知張斌抓槍是假,真正的殺招卻是他的右手。
左手在槍管上一壓,腳步瞬間加快,如閃電般的從對方右邊而過,殺豬刀也在對方肩膀上輕輕一拍。
擦肩而過後,張斌立即抱拳道:“承讓!”
“我輸了。”對方提著槍邊走向張斌邊說。一開始,見對方走過來,張斌還戒備,可聽對方服輸,他也就漸漸鬆懈下來。然而,對方等的就是張斌徹底鬆懈的那一刻。
兩人不到一米,對方所提之槍,卻突然捅向張斌。
張斌見向兩邊躲閃已經來不及,身體隻得向後一仰,臨空反轉,借勢踢出左腳,雙手撐地,順勢而起,臨空翻出個筋鬥。雙腳落地後,張斌右手反手所握的殺豬刀穩穩地抵在對方脖子上,寒光大盛。
對方大方地把槍一扔,咧嘴笑道:“不試試自己的猜想,我會睡不著的……我不動,你不動。我一動,你總能預先知道我的攻擊。就憑這一點,你已立於不敗之地。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
張斌悻悻地收回刀。
精壯漢子剛才偷襲時,就有圍觀的隊員忍不住驚呼,現在,見挑戰者徹底認輸,知道比試正式結束,於是,歡呼聲如雷般響起,就隻差把張斌扔起來慶祝了。老周和老趙也像小孩子似的,鼓掌叫好。
此時,氣氛極度熱烈,康小二那張嘴又開始顯擺了。
“同誌們!同誌們!安靜,安靜。你們猜猜,張斌兄弟最大本事是什麼?”
結果,猜什麼的都有,比較離譜的是,其中有一個居然說是吃飯,還給自己找足了理由:張斌力氣這麼大,不吃很多飯怎麼成。結果,讓旁邊那個大個子沒好氣地在他腦袋後腦勺賞了一巴掌。
“我告訴你們,張斌兄弟最大的本事就是……連環射!”稍稍等了一下,見所有人的目光先望向張斌,又看回自己等下文時,康小二才得意地昂頭道,“連環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射出很多很多箭,明白嗎?”
“明白,就好像機關槍一樣。”
“不!連環射的速度可要比機槍快多了。”說完,見有人不信,康小二一臉的憤怒,“別不信,要知道,張斌家祖上可出過無數的神射手。”
大家想了想,好像沒聽說過姓張的神射手。最終,不知是誰,躲在眾人裏,怪聲喊道:“我怎麼沒聽說過有姓張的神射手?”
“說起他張家的神射手,就如這山上的茅草,多如牛毛。或許你們沒聽說書的說過,但你們一定聽說過張家祖上有人教出一個神射手。”
“誰啊?”
此時,在最外圍的老周和老趙,看著康小二,同時搖頭苦笑。
“老趙,我犯了個錯誤。”
“你老周也能犯錯誤?說說。”
“讓小康同誌去當米店的夥計,實在太屈才了,他應該當個指導員……以他的口才去做思想工作,就沒有爭取不來的力量。”
老趙深有同感地把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裏的生活實在太枯燥了,小康的到來,使得這裏的生活多了很多樂趣。以他的嘴功,不用一天,隻要半天的時間,就能得到大家的喜愛與認同。
看著大家一臉的期待,康小二努力伸長脖子,大聲喊道:“誰知道三箭定天山的是哪個?”
“知道,聽說書的說起過,是薛仁貴薛大元帥!”
“對!就是他。”如果此時康小二手裏有糖果,他肯定會獎勵給這個配合得如此給力的乖寶寶,“他就是張家祖上那位先人的徒弟,要不,他的箭法哪能那麼好。”
“可是……可是……我沒聽人說,薛大元帥的師傅姓張啊。”
“那誰又告訴你薛大元帥的師傅不姓張?”
底下議論紛紛,康小二大手一揮,豪邁無比地開始滿嘴跑火車,“大家別聽說書的亂說,張斌家可有族譜證明的,薛大元帥曾經就拜張家先祖為師傅,專門學習箭法。”
“真的?不可能吧?你不會吹牛吧……”
“什麼叫不可能?不信,咱們有請張斌兄弟為我們展示一下。”說完,他得意揚揚地做了個有請的姿勢,“張斌兄弟,快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長長見識,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三橋鎮也是臥虎藏龍的。”
張斌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他就不知道,自己祖上還有這麼風光的徒弟,不知道張家的神射手多如牛毛……不過,見康小二在為自己吹噓,張斌還真不好意思去打斷。這不,一見康小二點了自己的名,也不知他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神奇箭法,還是想早點結束著丟人的場麵,他居然忘記了“不能已技示人,不能已技壓人”的祖訓,迫不及待地跳起來點頭答應。
張斌身前十五米處的那棵巨樹下掛著三支假槍,中間用茅草編織的草繩相連。這還是康小二特意要求的,為的就是防止有風時,草繩晃蕩,使張斌射不準。畢竟,他也不想一同到來的張斌丟臉。
手握祖傳的特製大弓,後背箭筒裏就三支箭,張斌冷眼看著那三根草繩。
周圍的遊擊隊員們個個屏住呼吸,懸著心,一眼不眨地盯著,生怕錯過每一個精彩細節。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失著,越久越緊張,大家也越期待。
就在大家快要受不住那無聲的壓迫感時,突然,張斌動了。
他深呼一口氣,右腳向後一踏,站穩馬步,緩緩取出一支箭放在弦上,舉弓對天,一點一點地向下,箭弦也一點一點地向後拉,等弓與身體持平時,箭頭剛好對準目標。
輕輕一鬆手指,啪的一聲悶響,箭如在雲間穿梭的閃電一樣,幾乎是他這邊剛一放手,三根草繩中左邊的第一根就應聲而斷。
這第一箭動作緩慢,卻依舊羸得熱烈掌聲,百步穿楊的準頭,確實讓人瞠目結舌。
第一箭剛鬆開手,觀眾們眼前接連眼花,隻覺得那抽箭的手,好像隻剩下一道殘影而過,還沒等他們看清,啪啪兩聲,另外兩把槍已經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