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啊~”
“你是誰?”
“我在這裏一直等著你,你快來啊~”
“什麼?”
“快些來吧!”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再問你話~”
“快些來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你到底是誰?”
咚~咚~咚~
一陣刺耳的敲打聲傳來,天良猛然驚醒,睜開,驚恐的看向四周。肮髒的牆壁,低矮的頂棚,潮濕陰冷的被褥,看到這一切,天良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忍不住暗罵,又是這個該死的夢境。從他十歲那年開始,那個地方,那段對話,就開始出現在夢中。幽暗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充滿著未知的恐懼,一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重複著和夢境中的他進行著不知所謂的對話。四年了,這個夢魘已經紮根在天良的腦海裏整整四年了。而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它寓意到底是什麼。隻知道,因為它的存在,這四年裏,天良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
推開遮擋出口的鐵皮木板,天良盡量收縮肩膀,從狹窄的洞口鑽出來。費了一會功夫,好不容易才將整個身子全部拔出來。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肩頭,抬頭適應了一會變強的光亮。視力將將恢複正常,便看見了一張麵帶嘲笑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見天良看著他,不屑的說道,“小子,你該換一個大一點的地洞了。不然下一次你可能就爬不出來了,到時我可不願意費力把你這具小身板拖出去,”說著,他斜著眼,上下打量天良一番,“想必你的肉也不會好吃。”
“托爾,你在那邊瞎扯什麼呢,還不快給老子過來。”不遠處傳來一陣粗糙的喊叫聲,隨後是自言自語般的咒罵,“NND,最煩帶你們這半大孩子出去,要是讓老子發現你們有什麼奇怪舉動,老子一槍崩了你們。”
和天良年齡相仿,卻比天良高出一頭,壯上一圈,一頭亂糟糟暗黃色金發,一嘴汙褐色的齙牙,這是天良初次見到托爾的第一印象。
“走吧,老唐已經生氣了,你想挨打,別連帶我。”天良冷冷的對著托爾說著,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已經集結在大門旁的眾人走去。
托爾在他身後跟著,嘴裏忍不住對他咒罵著。
不過對於言語上的招惹,天良向來是不怎麼在乎的,畢竟在這個糟糕的世界,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又何必在乎那些。
接過一根和自己差不多高,一端被磨得十分鋒銳的簡易鋼筋長矛,站在算上天良和托爾總計十五人的小隊中,四周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隻不過當那個身穿迷彩戰鬥服,端著遠比老唐手中槍械要先進的多的槍支的黑人壯漢出現後,所有人都不在言語。
此時的托爾也停止了對我的咒罵,天良耳邊變得十分安靜。十五個人,大多數人手中拿著和天良一樣的鋼筋長矛,也有拿著槍械的,就像這次的隊長老唐。此時十五個人動作表情出奇的一致,握緊手中的武器,看向厚重的鋼製大門,目光中有的是恐懼和興奮。
“開門~”站在大門旁,穿著統一迷彩作戰服大漢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隨後,隻聽‘滴~滴~滴~’三聲機械音,重達數千噸的鋼製大門自下而上緩緩啟動。門外的世界,慢慢從一絲光,變為一束光,再到一麵光牆。
鋼鐵大門隻開啟了半人高,便停止了上升。
“GO!GO!”身穿迷彩的壯漢揮舞著帶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你們這群雜種,快給老子滾出去,誰落在了最後,老子就打爛他的屁股!”
十五個人,弓著腰,邁著小碎步,從半開的大門中快速的魚貫而出。最後一個人身形剛剛鑽出,還未站穩,身後的大門便已經開始下落。站在門口前的土坡上,所有人的目光看著緩緩落下的厚重鋼鐵,眼神複雜。但沒有誰萌生出想要鑽回去的想法,因為大家都知道,門那邊,槍口早已對準大門。
當大門完全砸入地麵,所有人收回目光,齊齊的看向端著槍的老唐。
“呸~”
老唐惡狠狠朝著門前的地麵吐了口水,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出了基地大門,所有人都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今天每人十公斤肉,要是因為誰導致隊伍達不到標準,耽誤老子回去找婆娘,別怪老子拿他的屍體充數!!”
所有人看向老唐的目光都變得有些畏懼,而站在老唐身邊另外兩名拿著槍械的人,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槍端的高了些,他們是老唐的心腹,自然不用擔心這些。
“好了,不能在這裏耽誤時間了,日照的時間有限。”老唐說完,率先轉身邁開腳步,身後眾人緊隨其後。
離開基地大門,走在灰褐色土壤,光禿禿的大地,毫無生機的荒原的上,十五個人的隊伍顯得十分孤單。而在他們行進的前方,是一座由鋼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建築森林,如今被大家稱為‘獵場’的地方。天良記得從破爛的書籍殘頁中,他曾看到過這些建築森林的另一個稱呼‘城市’。那裏曾經是人類居住和生活的地方,而如今卻成為了人類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