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舫間(2 / 2)

看著初九的離開,陳初然靠近蘇陌道:“子安,怎麼不讓初九姑娘也來。”

“初九可喝不了酒。”陳初然的靠近讓蘇陌甚至聞到了她身上的胭脂味。那種味道聞得很舒服,但蘇陌還是下意識地退開半步。“她沾酒即醉,確實如此。”

兩人就這樣隔著半步遠的距離一路談笑風生進入了畫舫。畫舫裏紅燭高燃,略微有些暗淡的環境,穿著紅色紗衣的舞女,靡靡的樂聲,更為這個晚上多添了一分旖旎。陳初然告罪一聲失陪後,就獨自走向了人群之中,一轉眼,蘇陌便已看不到她的身影。

整個畫舫分為兩層。下層約莫可以容納三十人,上層隻有數間用輕紗遮掩的房間。上層中心處是空缺,空缺處對應的是一個巨大的平台。上麵已經有舞女與歌姬。

蘇陌看到已經有幾個人急不可耐地上了二樓。隻是還沒進去那間房間,就有一個雙手纏著紗布的人攔住了他們:“非住清鳳頂層之人,不得入二樓。”

“你是什麼人啊?”一個人推了一下他,“我們都是軒泉學宮的生員,為什麼不得入內啊?”

“不為什麼。鴻鵠從來不與麻雀一道。”那人笑笑,“如果你們不離開,那我隻好壞壞規矩,打到你們離開了。”

“誰怕誰啊,我......”

那名生員還未說完,隻感覺腿上一痛,整個人都摔倒在地。隻見前方的怪人嘿嘿冷笑道:“不自量力,記住我的名字,司徒禦。我就住在清鳳苑的天戈宿舍。不服的話,找我去武閣,我歡迎之至。”

“司徒......倒像是當今大將軍的姓氏,難道他是豪傑貴族那個圈子的?”蘇陌沉吟道,“畫舫二層隻有五個房間,說明那邊也是一樣的五個房間。給新生前十,的確合乎情理。”

“不過聽說前十中有七位都是身後有著深厚背景的,那看來隻有三位布衣了......”蘇陌搖搖頭,對司徒禦搶不到那邊位子就來搶這邊位子的做法很不以為然。看了看四周,見到那些生員們皆是退後幾步,一臉的心有戚戚然,完全沒有出手反抗這個家夥的意思。不免有些苦笑,看來自己想上去還非大出一番風頭不可了。

蘇陌攥了攥玉佩,剛向那個地方走兩步,就有一隻大手拍到了他肩膀上:“子安,你也來了!”

蘇陌回頭,看到的正是大黑甘四洛世書三人。都朝他笑了笑。甘四開口問道:“子安你不會要去和那個跳梁小醜比劃吧。沒事的,等下會有人來處理的。”

“有人?”蘇陌瞥了一眼眾生員,“難道是這舫上的歌姬舞女不成?”

話音剛落,仿若幽幽雲煙飄過,溫柔的絲竹之聲響起。如果說前麵的靡靡之音令人沉醉不知歸路,那麼這曲彈奏便如同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一曲大概彈了半柱香的時間。當樂聲平息時,一個如水的聲音響起:“各位,來者是客,今天能否給我一個麵子,大家安安心心地坐下來喝酒賞舞?”

“來了來了,子安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蘇陌已經看到了此時台上說話那人,確切來說,他從那女彈琴伊始便已經在看著了。他隻覺得言語已經難形容她的萬分之一,就在她剛剛出場時,蘇陌感覺天地似乎暗了一暗,直到那曲樂曲響起,才亮堂一般。他眼神閃爍著說道:“不知是哪位可人,甘四你說說也好。”

“她便是京城最有名的琴妓秦雨箏,甚至還給當今聖皇彈奏過那曲【鳳棲梧】。聽說那位二皇子都已經開始追求美人了,隻是她以琴業婉拒了那位的請求。”甘四低聲說道,“但眾人也不敢追求這位了。這明擺著,誰追求她,誰就是和二皇子搶老婆嘛。”

“甘四,慎言!”大黑作了個噓聲的手勢。“就你懂得多,嘴巴還不放幹淨一點。學學人家世書,安安靜靜的,多好。”

內向的洛世書此時卻目光灼灼地望著場中央的女子,開口道:“和春初雨早,秦箏彈未了。”

司徒禦也是好一會後才緩過神來,淡淡道:“既然是秦大家這麼說,我司徒也就給這個麵子。”他看到秦雨箏向他施了個萬福,嘴角微微勾起:“不過我還是希望有些人有自知之明,沒有那能力就別上這二樓了,二樓的酒,你可喝不起。”

說罷,他轉身進了一間房間,留下門外的紗布將他魁梧的身軀遮掩了。